出了军营,侯云策慢慢地琢磨郭炯和白家兄妹的事情,旧的世家大族经过战火,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新的世家大族却如倔强的小草一样,遇到合适地环境就发出了新芽,侯云策不想把这个新芽彻底灭绝,只是想好好控制,让新芽长成灌木丛,而不能让这个新芽成为参天大树。
回到皇宫,侯云策按着习惯就要朝着赵英的主屋走去,可是临到主屋门口,他突然想起了柳江婕,当日这个女子因为为其哥哥求情,坏了后宫嫔妃不准干政的规矩,令侯云策拂袖而去。这一去,不知不觉就是三个多月,从初冬到了冬天。
“我的心为何变得这么狠,她不过是初犯,又肯定不知道我立下的规矩,算了吧。”侯云策抽回腿,站在宫外想了一会,对着进宫就紧跟在身边的大太监杨公公道:“今天到柳贤妃那里去,准备些清淡合口的小菜。”
在杨公公眼里,侯云策是一个少见的明君,诺大的一个皇宫,数月时间,太监只记录了他与皇后、两个妃子和一个才人同过床,太祖和世宗林荣皆不是好,色之人,可是也没有做到这种地步,此时杨公公听到侯云策要到贤妃宫中,暗道:“幸好自己没有怠慢柳贤妃。”
这三个月来。侯云策一次都没有到宫中来,让柳江婕好生烦忧,幸好皇后赵英以及师高月明、秋菊时常到过来说话,让她心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柳江婕这才得知侯云策曾在进入皇宫前,曾下了严令:后宫不准干政。嫔妃妄言政事者,罚入冷宫半年,太监与外官勾结,斩无赦。
柳江婕这才明白了为何侯云策要冷落自己。弄明白这个原因,柳江婕又觉得委屈,进宫之时,可没有人她说起这事情。
柳江婕最交心朋友是师高月明,她虽然是中原人后代,可是生在石山,性格中也就沾上了胡女的气质。师高月明的父亲是党项颇超族的族长,她的父亲是石山里奇部的大长老,两人的身世、家庭背景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因此,见面也最为频繁,知心话最多。
师高月明和柳江婕家世虽然相同,但是两人在宫中的遭遇却是大不相同,侯云策对于这位党项女俘虏是恩爱有加,数月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留在师高月明地宫中。可是,柳江婕作为侯云策曾经的战友。却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冷遇,这让柳江婕心伤难耐。
此时,当侯云策突然出现在贤妃宫中,柳江婕喝了几杯老酒,正在床上酣睡,连杨公公报名之声也没有能够惊醒她,等到宫女将她唤醒,她仍有些摸不清东南西北。
侯云策看着柳江婕睡眼矇眬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其实,侯云策对柳江婕颇有好感,惩罚只是作为手段,皇权是权力的顶峰,可是在顶峰的滋味也并不好受,一言不慎,或一策出错,都要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因此侯云策特别注重细节掌控,细节决定成败,性格决定命远,这两句话在太师李甲在黑城经常说起,他的耳朵也听起了老茧。
柳江婕红着脸坐在床上,忽然,她跳了起来,有些惊慌地道:“陛下,来了。”侯云策看着柳江婕脸上的红晕,就伸出手去,冰冰地手指触摸到柳江婕热乎乎脸颊,让柳江婕不禁颤抖了一下。
侯云策见柳江婕情神间有些不自然,就拿出男主人的架势,道:“帮我解下轻甲。”他的语调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柳江婕迟疑了一会,从床上下来。
屋外北风呼啸,屋内却春天般温暖。
柳江婕没有披上外套,就下床来为侯云策解甲。等到青党甲解下,侯云策活动了身体,他刚才在军营里吃了狗肉,面对佳人红红的脸蛋、零散的头发,动了心思,心中暗道:“当皇帝虽然累得慌,可是也真有好处,阳光雨露皆是恩泽,当真形容得恰到好处。”
侯云策搓了搓发凉的手指,道:“来一盆热水。”
柳江婕取过了自己用的毛布,等到侯云策双手从热水中取出,便细心地为其擦干净,她心中百感交集,有喜悦,也有委屈,等眼泪喷涌而出。
柳江婕身材颇为娇健,腰部极细,形成了一条优美的曲线,其皮肤和师高月明相比,稍有些暗淡,却如丝绸一般地光滑。
事毕。
侯云策趟在床上,却有些走神,道:“开了春,你父亲就要回去,这一段时间,你抽空多陪陪他,石山到大梁千里迢迢,来往一趟实在是不容易。”
柳江婕早就想出宫去看父亲,只是没有侯云策的旨意,她不能出宫,此刻心中大喜,她翻身起来,可是猛然间看到身下白绫依如洁白如新,禁不住“啊”了一声,如遭雷击,呆在了原处。
侯云策抬起头,道:“什么事,大惊小怪。”他顺着柳江婕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柳江婕为什么要惊叫,柳江婕看到侯云策也在看着白绫,顿时用双手蒙着眼,跪在床上,嚎淘大哭起来,她以为出了这事,事情就无可挽回了,就一点都没有压抑哭声,痛快地哭了起来。
侯云策轻声地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柳江婕哭了半天,才道:“天啊,这事让我如何说得清楚。”
在石山,就曾经出现过白绫不见红的事情,喜事就变成了丧事。
侯云策哈哈大笑,道:“这事不奇怪,凡是喜欢骑马的女子,都有可能不落红,这是常事,并不能说明什么,小婕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既然刚才小婕敢将这白绫放在身上,就说明心底无私,朕相信你的清白。”
柳江婕见侯云策并没有发火,反而温言相劝,心中感动,肩膀一耸一耸的,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