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朕问你,皇兄晏驾之时你可守在御前?”刘永很满意黄皓的态度,小声问道。
黄皓那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一转溜,他立即觉察的刘永要问之事不简单!
四下瞅了瞅,见没人注意,黄皓才小声答道:“回禀陛下,先帝驾崩时奴婢一直在旁侍奉着。”
“那……那皇兄临崩前可有交代嗣君之事?”刘永盯着黄皓的小眼睛,等着他回答。
“有!”黄皓努力睁大眼睛,重重的喊。
“皇兄是怎么交代的?”刘永一把抓住黄皓的臂腕,目中射出丝丝锋芒。
黄皓被刘永抓住手臂,有些紧张,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先帝……先帝临崩前,召几位重臣们入内,让陛下和梁王殿下出去……然后先帝令尚书令陈震拟诏,立皇子璿为皇太子,皇太后临朝听政,拜皇太后族兄吴班为骠骑(piào jì)将军,拜太后兄吴懿为大将军、录尚书事与丞相共相辅政。”
“呵!呵呵!”黄皓讲到这里,刘永不自觉笑了起来,是一种苦涩和嘲弄混杂的笑。
大将军、骠骑将军和垂帘听政,刘永冷笑,当时南中叛乱还未彻底平定,外有虎视眈眈的曹魏和表面兄弟实则心怀鬼胎的东吴,蜀汉可以说是深处内忧外患之中,刘禅恐怕也明白国难当头让一个两岁的幼童登上帝位无疑是在拿社稷基业开玩笑!
所以,为了让他儿子继位他还真是舍得,不惜让皇太后吴氏干政,外戚专权,让东汉那政治混乱、互相倾扎的一幕在蜀汉重演!
但很可惜刘禅给出的是一个藏有剧毒的美味蛋糕,吴氏一门并不敢接受,最终是自己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那为何遗诏之中却压根没有关于立嗣、托孤的内容呢?”刘永松开了紧紧抓住黄皓的手,虽然知道刘禅的盘算落空了,但他却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
“当时陈震本欲奉诏,可丞相参军蒋琬对先帝言曰:‘陛下春秋浅,思虑未深,传位大事,不可不慎。丞相乃社稷之臣,受先帝托孤之重,臣窃以为不若待丞相更立。’此言一出,向来果敢有为的忠节将军杨洪更是挺身而出,断然言道:‘幼子莅位、女主临朝、外戚干政,此乃后汉倾覆之殷鉴者三!吴子远、吴元雄兄弟无尺寸之功,何能为大将军、骠骑耶!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黄皓说着叹了口气,好似很怀恋和遗憾的样子:“先帝见群臣激烈反对,便不再坚持,默默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龙驭宾天了。”
蒋琬,丞相参军,历史上诸葛亮政治地位的继承者,以大将军领益州刺史、录尚书事,假节钺,按照汉家丞相必侯的潜I规则被封为列侯。
刘永心里默默思考着这些信息,几乎瞬间他就想通了其中关节,毫无疑问蒋琬说的那些话是替诸葛亮说的,像他这样小小的丞相参军若非奉诸葛亮之命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皇帝病危录遗诏这样极其重要的政治场合的!
今时今日的蒋琬他还不够格!
“嘶~”如果是诸葛亮的指令,那未免太恐怖了吧,刘永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起了《三国志·蒋琬费祎姜维传》中的一句话“自琬及祎,虽自身在外,庆赏刑威,皆遥先咨断然,后乃行。”从蒋琬到费祎虽然自身在外,不在成I都,但朝廷的刑赏、政策都要先咨询宰辅大臣并让其决断,然后才施行。
蒋琬、费祎尚且如此,那威望、功绩远超二人的诸葛亮对朝局的掌控能力就更非同凡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