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查查,竹笠山有没有主儿。”
陶蝈儿道:“老奴查过了,有些难办……”
马喜儿打断道:“一个山包而已,如何难办?”
陶蝈儿吭哧着道:“那是官地……”
陶敏、马喜儿夫妻和几个子女都是一愣。
马喜儿尖刻地道:“我不管,我定要个大花园子!是暗要还是明抢,都得给我们娘儿们弄来!”
陶敏皱眉,片刻道:“官地其实更简单。这事我来想办法。还有何事?”
陶蝈儿道:“老爷吩咐的殿州中吉书院已经联系好了,单等三公子年后入学。”
陶敏点点头道:“虽说明年秋季荣儿要进京去国子监读书,可是这大半年也不好荒废的!”
陶蝈儿压低嗓门,道:“这第三件,就是奉老爷夫人之命,老奴已将殿州城逛了个遍,知道了一些生意颇好的店铺。”他往南边一指道:“这跪月湖南岸,和咱殿州府衙遥相对应的,有个殿州城绝无仅有的三层高楼,便是殿州最有名的酒楼回凤楼,老板叫凤恒。回凤楼三楼还有曲水流觞,每月逢八、十八、二十八会文,那是高朋满座,日进斗金啦!”
“高朋满座,日进斗金!”陶敏和夫人都很激动。
陶荣也是眼睛一亮:“回凤楼曲水流觞,逢八会文?今日不正是腊八会文么?”
“正是!公子今日不妨屈就,闯一个名头?”陶蝈儿真是骚到痒处。
“自然要去会会这些殿州才子们!”陶荣不屑道。也是,这穷乡僻壤有什么出色人才?到时亮出自己府台公子、少年举人的名头,还不吓死这帮乡巴佬!
马喜儿露出贪婪的神色:“还有呢?”
陶蝈儿道:“还有,茶楼、米店,首饰店,都是生意兴旺。尤其有间米店,老板姓涂,他儿子还是府衙户房的一个书吏,管的正是田亩、宅屋、铺面交易、变更等契纸档案!更妙的是此人谨小慎微,规行矩步……”
陶敏和马喜儿欣喜若狂。陶敏道:“看来,这米铺的分成和竹笠山的事情都有着落了!”
“太好了!我们要有院子了!娘亲也有大花园咯!”小姑娘陶玉喜得见牙不见眼。
大公子、二公子也问道:“可有什么青楼、赌坊?”
陶敏呵斥道:“年纪轻轻,大清早就想着这些!”
陶龙、陶虎道:“父亲、母亲,那青楼、赌坊不好,可它的银子却是好的!父亲一路上任,哪一处青楼、赌坊不给个二、三成的红利?”
马喜儿道:“老爷别生气,龙儿、虎儿还不都是为家里好?”
陶玉则叽叽喳喳地问道:“可有好的绸缎庄、首饰店?”
“有,有!姑娘只管去逛!”陶蝈儿继续道:“老奴已经打听了几家绸缎庄、首饰店,还有茶楼,都是获利颇丰的。”
“可有打猎的地方?”陶龙、陶虎问道。
“有啊,龙虎山!”
陶敏沉吟了一下,道:“蝈儿你今日再到处走走,放出风声,最低两成利!”
马喜儿贪婪地道:“两成是不是太少了?这年关没多少日子了,还得给那些大人、恩师送年礼。别的不说,京城永昌侯府,还有贤妃和四皇子、七皇子那里,都是简慢不得的!”
陶敏皱了一下眉头,沉吟道:“那就三成。无论茶叶、丝绸、首饰、古玩、字画,药材、海货、土特产,用得着,用不着,不拘什么的。蝈儿,你懂的!”
陶蝈儿赶紧谄媚地直点头。
见陶蝈儿的婆娘、内管家陶蜢儿在一旁挤眉弄眼的,马喜儿问道:“蜢儿有什么事?”
陶蜢儿赶紧道:“才刚下面来回,那秦慧秀已经被抓回来了。怕耽误主子们早餐,没敢言语。”
马喜儿一听就大发雷霆道:“一个缝补绣花的贱婢,两眼盲瞎,居然敢几次逃跑。看我不打死她!”说着一迭声地高喊:“来人,给我重重地打!”
马喜儿有个嗜好,她最喜欢听被打的人呼爹喊娘的痛哭声、惨叫声,而且从来不堵他们的嘴。
所以,一听到这话,陶敏带头,儿女们像一群蜂子一样炸了窝。
老爷勒索,夫人打人,儿子打猎、会文,女儿逛街购物,管家跑腿,这新任知府一家够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