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野猪肉”,塔兰特曾经烤过,“野猪肉非常结实,它们的皮有一寸厚,没有合适的工具和熟练的厨技搞不定它”,他整块拿起,野猪皮上的黑毛像针一样竖着,“显然他们没有好的厨师。”</P>
希亚两手捧着沉甸甸的一整块,无从下口,没有餐具是直接咬吗?</P>
塔兰特没有这种顾虑,他直接啃了上去,猪毛扎在脸上,他用力撕扯,皮没有被扯开,肉也没有分离,应证了他对野猪肉的印象,难以驯服,它生前桀骜,死后依然抗拒,他紧闭双眼咬住用力扯,整块肉非常有韧性地拉长了一倍,“好吧”,牙根疼痛,塔兰特松开嘴,肉上留下了一排牙印,“野性的味道,你试试。”</P>
希亚不想失态,她尝试性地咬了一小口,肉没有丝毫变化,“他们就吃这个吗?”</P>
“也许。类似丛林生活,抓到什么就吃什么,我见过野人吃蛇、青蛙、虫子、飞蛾,在生存面前美味不那么重要”,塔兰特继续与它“战斗”,终于咬下了一小块,他使劲地咬合咀嚼,嘴里的东西却不甘示弱,令他觉得自己在啃食淤泥怪,“这可能是他们招待贵客的最好食材。”</P>
希亚既不想暴露自己的无助也不想饿死在食物面前,她试着埋头撕咬。</P>
折磨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塔兰特双手沾满油,完成进食的成就感胜于饱腹感,下颚酸痛,他揉搓自己的下巴。希亚只吃了一小块,她放弃了,一根野猪毛扎进她的嘴唇,她宁愿饿死,这块肉带给她屈辱。</P>
“我们想想怎么离开”,塔兰特刚才就在思考,按照逻辑,“组织”知道地形,可以自行离开,实际上他们不知道身处何地,有些尴尬。</P>
希亚明白这点,“我记得你的脚骨裂了。”</P>
“对!”塔兰特想起这件事,“合适的理由,让他们送我们回去!”</P>
“还有舒克林,必须给他一点教训。”</P>
“你想怎么办?”希亚顽固的执念让塔兰特无奈,“我们找不到他。”</P>
“他迟早会回来,那时将为他的自私行为付出代价。衰弱到精神力不足时他们就不再担任站岗的工作,而这个人,他要永久地‘守护’石柱。”</P>
“长官,他仅仅是在城市里做了些恶作剧”,塔兰特认为惩罚过度,永久站岗是对精神和肉体的无限摧残,非人道的死亡过程。</P>
“‘仅仅’?骚扰大臣,扰乱治安,攻击狩猎部,他向我们射铁钉时考虑过安全吗?你又怎么知道他没伤害过其他人?”</P>
三项罪名都是确凿的,塔兰特默认了这个结果,“好吧”,他瘸着腿走到门口,让远处的一个孩子通知族长。</P>
族长和祭司恭敬地来到小屋,塔兰特故意揉着脚腕,“关于舒克林的惩罚我们有了一致意见。”</P>
“是”,族长紧张着。</P>
“我们相信他是私自离开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个例不该是惩罚集体的理由,我们不打算向上报告这件事。你们在坚守契约。”</P>
族长舒口气,“万分感谢。”</P>
“记得告诉下一任族长,保持谨慎是对的。”</P>
族长点头同意。</P>
“也许有一天舒克林会回来,我们希望他意识到错误,并且把余下的生命用于坚守契约,让他站岗直到生命结束。”</P>
族长和祭司互相看看。</P>
“向族人公布这件事,让大家知道契约的重量。”</P>
“好”,族长再次点头。</P>
“明天我们要回到镇上,还有其他事要做,送我们离开。”</P>
“好的。”</P>
“需要我看一下你的脚吗”,祭司注意到了。</P>
塔兰特:“不,谢谢”</P>
族长解释:“祭司负责救护,请大人放心,他可以帮助你。”</P>
“我已经喝过治疗药水”,塔兰特心虚地拒绝,“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尽早回到汉普镇。”</P>
族人对“早”的理解可能与塔兰特不一样,天还没亮塔兰特听到了鸡鸣,他睁开眼,汉普镇的房子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