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春树坐在驾驶位上,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前方。
“小林总!”艾静跑去拉车门,可却纹丝不动。
这下她慌了,用力地拍打着车窗,声音都变了调,“小林春树,你快把门打开。再不开,我让工人砸了你的破车!”
没有反应。
一瞬间,艾静感觉浑身的血往头顶涌去,心脏像骤停了一样。
“快来人啊!”她一边大喊着,一边抖抖索索地掏出电话。
宝马的车门开了,小林春树探出了那张冷脸。
“进来!”
艾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冲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在他的身上。
“给你,吓唬谁呢!”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泪水,她生气地胡抡了一把。
小林春树下了车,不由分说地握着她的胳膊,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按在座位上。
“给我上药!”他依旧冷着一张脸,只是把手伸过来。
虎口的位置磕去了挺大的一块皮,没经过消炎处理,只是用一些纸摁着,血已经渗透了,看着让人心惊。
“去医院吧!我怕处理不好!”艾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怕看见血,这让她又想起了山口香子那只血肉模糊的手。
“不去!”小林春树回答地干脆利落,他的脸色苍白,眼珠却是出奇的黑,梗着脖子,扭头看着车窗。
一头倔驴!
艾静咬了咬牙,想要揭开盖在伤口上面的纸,可已经和伤口粘到了一起。她拿着剪刀,颤抖着先把多余的纸剪掉,又用棉签蘸着酒精一点点地湿润着伤口。
小林春树忍无可忍地转过头,磕破的地方被艾静哆嗦的手戳了好几下,一阵阵钻心地疼。
艾静还在龟速地用棉签蘸着酒精消毒。她的鼻尖已经出了汗,手哆嗦地也越发厉害。
小林春树夺过了她手里的瓶子,把自己的手放在方便袋里,对着伤口倒了一些酒精。
“啊!”艾静大叫了一声,她清楚地看到小林春树的手抽搐了一下,又紧握成拳。
她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揪起来,又扔下去。
疼得要命!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疼不疼啊!”艾静冲他吼着,不争气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心疼地伸手盖住他没有受伤的手指。
“这点疼算什么!”小林春树的脸色更加苍白,脑门上也出了一层细汗,他咬牙忍着,示意艾静给他包上纱布。
“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下车吧!”小林春树看着艾静不入流的包扎,皱了皱眉头。
艾静恼怒地看着他,自己白跟着担惊受怕了!
他竟然一句好话都没有地赶她下车!
看着小林春树那冷得能冻死人的脸,艾静咬住了嘴唇。
她憋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流下来。赌气地打开了车门,向缝纫车间走去。
小林春树怔怔地看着艾静的背影,又把她包扎过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好像在感受着她的温度,证明刚才她来过,担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