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果然什么都没有。
紫凌三人颓然的坐在山顶的凉亭里,郁闷地吹着山风。
“三位来郊游啊?”一个过路的樵夫,背着一捆柴,走进凉亭:“我们这南山,风景好得很呐!”樵夫无异于在三人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大叔,您知道附近还有其他的南山吗?”紫凌问,准备采用地毯战术。
“南山我就不知道了,我倒是知道有个南山寺。”樵夫回答。
“南山寺!”冰阳一下站起来:“对啊,这个南山,有可能不是一座山,而是南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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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城,面朝东海,有一个不大的港口,平日里渔船往来,很是热闹。
南山寺,就在离港口不远的山坡上。依山而建,规模不大,平日里香火并不是很兴旺,甚至有点冷清。
紫凌三人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斋饭,口里快要淡出鸟来。却还没有发现任何和吾离功法相关的线索。
寺中倒是有一个依阁听海楼,是个有趣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个七层高的阁楼,却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在阁楼上,可以看到浩瀚的东海,听到潮水的声音。
更有趣的是,阁楼上有个有趣的和尚。
这个和尚叫昙妙大师,虽说是大师,其实很年轻。
不但年轻,而且很秀美。
不但很秀美,还多才多艺。
他每天黄昏的时候,就会在依阁听海楼上弹古琴。琴声悠远动人,悲凉婉转。
紫凌这个时候就会颠颠地跑去听琴,脸上挂着花痴的表情。
冰阳觉得很不爽。
“这么年轻,又有才华,遁入空门太可惜了。”紫凌这样说。
冰阳狠狠地瞪了紫凌一眼:“你喜欢听琴啊,那我去学琴。”
于是冰阳每天和紫凌一起出现在依阁听海楼,表面上是去学琴,实际上是去生气。
第三天,听琴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昙妙大师的身后,连紫凌和冰阳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昙妙大师一曲终了,已经天色昏黄,海上新月初升。
“大师一曲潇湘水云,曲中春江明月,一叶扁舟,一点渔火,让人好生向往!但是曲调又似乎幽怨呜咽。仿佛扁舟上的人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正在苦苦等待什么人吧。”这个站在昙妙大师身后的人幽幽地说话了。
紫凌和冰阳吓了一跳,站起来盯着这个说话的人。
这个人竟是一介中年书生,气质儒雅,却是面色蜡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昙妙看到此人,也是一愣,但随即微笑着向着来人一作揖:“施主精通音律,对贫僧刚才所弹之曲,理解颇为通透,真是贫僧难得的知音啊!”
紫凌和冰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了三天琴,除了觉得好听之外,实在没有听出什么月,什么舟,什么人的。
书生也露出欢喜的模样:“大师琴艺高超,世间罕有,杜仲能听到大师弹琴,真是三生有幸。”
这个自称杜仲的书生又接着说:“在下平时喜欢吹笛,不如请大师指点一二。”说罢竟然从腰间取出一支玉笛,走上前来,自顾自地吹奏起来。
杜仲确实也是个音律高手,笛声悠扬凄美,竟与昙妙不相上下。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杜仲、昙妙二人相见恨晚,互相切磋。完全忘记了紫凌和冰阳的存在。
紫凌二人讪讪地离开依阁听海楼。紫凌气呼呼地批评昙妙大师是个喜新忘旧的人,但还是每天去听琴不误。
只是接下来的两天,古琴独奏变成了琴笛合奏。
第三天,昙妙突然来拜访紫凌三人。
“三位施主已经在敝寺一段时间。敝寺今日将有佛法仪式,不便接待外人。还请施主今日离开吧。”昙妙温言细语地说。
紫凌一脸失望,刚要说话,冰阳一拱手:“一切听大师安排。我们先行告辞。”说完竟拉着紫凌和晋满走了出去。
紫凌很不高兴:“为什么赶我们走?那个杜仲怎么没走?”
晋满有点奇怪:“佛法仪式?怎么没有听其他和尚讲呢?”
“昙妙是故意赶我们走的。”冰阳眨眨眼,神秘地说:“这个昙妙有古怪。”
紫凌一听很着急:“那我们不能走,万一昙妙大师有难呢?”
冰阳很郁闷,简直想跳起来咬紫凌。
昙妙果然有难。
他故意赶走紫凌三人,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他和杜仲站在依阁听海楼上,落日的余晖把二人的背影照得血红。
二人正在合奏,一曲如山之雄浑,水之幽深。
一曲终了,二人不禁抚掌而笑。
“昙妙大师,琴艺绝然于世,杜仲一生难忘!”杜仲向昙妙一拱手。
“你我二人惺惺相惜,视彼此为知音。只可惜三日太短,贫僧深为惋惜。”昙妙望向杜仲,表情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