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灵气堪堪三成。
钢矛长于攻伐,双叉轻灵诡谲,钺戟刚猛凶险。
但见场中啸声连连,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秦川一避再避,体内激荡的灵气一次次冲刷着经脉肉身。
“不够,还不够!”
秦川尚不能达到举手投足之间吐纳自如的境界。或许在稍微安定的环境下可以,但此时稍有松懈便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地却是万万达不到赵逾的境界。
文远叹息赵逾的悟性,秦川又何等不是呢?呱呱坠地之时人便开始呼吸了,改变吐纳方式又谈何容易?
玄息尘诀之下,秦川将自身的消耗维持在可控的范围内。这四人不过是自己的磨刀石罢了。
若是秦川真的要将这几人诛之而后快,抓住他们未开化灵智的弱点一阵痛打便是了,有怎么会如此麻烦。
“嗤...”短叉划开秦川身上的内衫,但为触及皮肉。这已经不知几次了,一眼望去,身上只是几块破布条罢了。
体内灵气再将几分,三成...两成...一成。
“哎,终归是不成的!”喟叹一声,自己终究是达不到赵逾那等境界。
但随即,一股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的心境顿时涌上心头。
潇湘江畔,鸿飞无踪,夕阳亭下,青囊身挂,老翁醉卧春风间,梦见少时梨花落。
再看老翁呼吸之间哪有半分滞塞之感,竟是那吐纳之法!
纳...纳...吐...纳...
心神照覆,不过一瞬之间,但吐纳之法好似获得百年之功,竟然如潇湘江水潮起潮落绵绵不绝。
“哈哈!”秦川仰天大笑两声,黑发肆意散落,一展瑾瑜之姿。低头再看四人,定下决断。
心神微动,拳意凝聚,一拳落于空出,却荡起细微波纹,不等四人钺戟近身,悉数击地粉碎化作齑粉散于天地之间。
波纹晃晃悠悠扩散开来,轻飘飘地落在众人身后的葫芦山上,竟然回响起一声悠远钟鸣,贯穿亘古天地。
自秦川窥探出真我一角,这片天地的实质已经显露无疑,不过是心中的痴妄罢了,再浮华的虚妄也不及这真实一拳。
“呼!”秦川鲸吸长空,周遭竟然形成一个漩涡,不稍片刻,体内灵气便得圆满,如同明镜。
“咦!”
再一定神,这次秦川真的惊讶了,眼前这是何景象?
那葫芦山上的蝌蚪文攒动着竟然尽数化作人影,不过此次目标不是秦川,而是葫芦山山顶!
寥寥三五根葫芦须上竟然满满当当地挂满了人,小至十二三岁的小童,再大一些的青年、大汉,甚至于年过半百的老翁都有。
不过,又有几人能够攀的上去呢?
不过片刻,便有数百人坠落下来。山势巉刻险峻,上方一人落下,甚至能够卷落十数人甚至上百人。
秦川可不管这么多,此中臆想不过虚幻,许是流亡之时的执念罢了。这山虽高,想要踏上不过自己一念之间罢了。
想罢,左脚虚抬,先要做出一个拾阶的动作。“怎么?”这回,轮到秦川诧异了。
眼前的一切好像并不似自己心中所想,而是真实存在的景象!
回首望向身后,此处哪还是一处战场?此处,不过一片炼狱罢了!
秦川惊觉!这方世界着实怪异,真真假假,让人心头作恼,再待下去不知还会有何变故。
山上摇曳着朦胧青白之光,透露出现世的气息,这是做不得假的,加之身后卷着浓烟徐徐推进的炼狱火海,如何抉择一眼便知。
心头升腾起无悲无喜的淡漠心境,目光冷冽,直视径直刺破穹顶的葫芦山。
拾起一旁的两柄锈剑别在腰间,虎步向前,寻了个空隙,挤开周身人群,攀上了葫芦丝。许是动作太过粗鲁,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许多人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但尽是秦川听不懂的。
此事太过诡异,秦川想不通其中窍要,只得攀上山巅再说,只是这又谈何容易?
这碧青色的葫芦丝上尽是毛刺,上头还沾染着众人斑驳血迹,且越接近山顶,血迹也就越是稀少,而从那风干程度看来,着实是有些年头了。
体内灵气股荡汇入四肢百骸,全身一阵酥麻,秦川一愣,随即面色一喜,再看体内灵气,其凝实程度早已不是刚刚达到炼气一层可以同日而语的,此时用料过量了,自然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