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郭鸿这般忐忑,张不惑莫名感觉心一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刚想逼问郭鸿,忽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靠近而来。
郭鸿耳闻,顿时喜上眉梢,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张不惑转头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隐约可见数骑飞奔而来,再猛然转头一看,将郭鸿脸上的喜色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有所明了,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
“我猜一下,你刚才喊那个名字,是提醒他去搬救兵是吧。”张不惑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语句间冒着寒气。
郭鸿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救兵来了不假,可自己小命还捏在人手里啊。
“少侠误会了,并非救兵,是我玉鼎门听闻少侠到东州,特地前来相迎。”此时郭鸿已经将张不惑认定是万阳。
张不惑没细听,没有听出郭鸿话里的意思,只当是郭鸿为保命所说的花言巧语,根本没空去管,此时他一门心思都在关注那飞奔而来的几骑。
“玉鼎门,玉鼎门,便是这般欺人太甚吗,无缘无故来个郭鸿要杀我,结果郭鸿袭杀没成,现在就来更多人围杀了吗?我张不惑跟玉鼎门无冤无仇,何故要置我于死地,何故?何故已然不重要,既然要杀张某,来杀便是。”
张不惑此刻心绪复杂,心中喃喃自语,张不惑不懂,自己没去招谁也没去惹谁,为何就导致杀身之祸了?
难道,这就是父亲不想让他走的江湖吗?
只是恐怕张不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件事的起因,竟是因为郭鸿把他当成了万阳,相互误会之下,于是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件,以至于愈演愈烈。
远处奔来的数骑之中,为首一骑遥遥领先后骑,随着距离愈加靠近,视野逐渐明了,张不惑定睛朝为首一骑望去,尘土飞扬间,样貌看不太清,观其神态,可判断出是一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
佩剑中年男子亦是向这边看来,当看到张不惑正拿枪顶着郭鸿,当即一声大喝,喝声瞬间横渡期间距离,如滚滚浪涛般,传入张不惑耳中隆隆作响。
“速速住手!”
佩剑中年男子心中焦急,用力挥了几马鞭,一手已经按住了剑柄。
方才他接到手下禀报,说在此地发现了魏季弘师弟万阳,丝毫没有耽误,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没成想迎接他的竟是这么一幕。若是让通州来的万阳在玉鼎门的地盘杀了玉鼎门的人,叫玉鼎门颜面何存,莫不是说玉鼎门这条地头蛇被强龙给压下了?更何况万阳还不是强龙,如此就更加让人看笑话了。
而且若人是当着他许文耀的面被杀的,那时候就不单单是脸上无光的事情了。
“速速住手?”张不惑转头对着郭鸿冷笑,看得郭鸿心底发毛。
“那要是,我不住手呢?”
张不惑重新望向许文耀,脸上浮现厉色,握枪的手徐徐发力,枪尖毫无阻碍地渐入郭鸿咽喉,惊得郭鸿连连求饶,膝盖渐软,竟是站不稳了,张不惑默许,手中枪跟着其身形逐渐压下,任由郭鸿跪倒在地,求饶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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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耀见状,当即怒从心中来,当着他面来这么一出,显然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还不住手,莫非铁定了心与我玉鼎门不死不休吗?”
许文耀此刻也在心中将张不惑认定是万阳,否则他想不出来,这面生得紧的少年到底是谁,竟敢在东州不给玉鼎门面子,特别是这种当众杀人的挑衅行径,也就通州魏季弘一门等为数不多不用买玉鼎门账的人敢做。
张不惑冷笑不已,不死不休?已经是第二波来人要杀我了,不是早就已经不死不休了吗?现如今你许文耀这么说,主要是担心人是当你面被杀的,你面上无光吧。
冷哼一声,不理会郭鸿的求饶,在许文耀的喝声中当着许文耀的面,张不惑臂膀陡然发力。
“嗤!”
一声穿透骨肉的闷响,染血的枪头洞穿了郭鸿咽喉。
郭鸿眼睛睁得滚圆,自死这一刻都没想懂。
郭鸿死了,在许文耀的亲眼见证下。
张不惑收枪,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杀人,但显然现在没有时间回味,亦或是产生更多情绪。
“有点疼啊,又来一道硬菜,也不知道啃不啃得下。”张不惑自语。
许文耀策马狂奔,面色狰狞,已是怒到极致。
马蹄作响,掀起阵阵沙尘,及到近前,许文耀不曾减速,拔剑在手,握紧缰绳身体微微前倾,呈马战冲锋姿态,手中剑已然就绪,就等见血。
马背冲锋的速度一旦提起来,人力很难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