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
张子友把软华夏在手里翻来覆去很久了,还是舍不得拆开:“陆哥,这么好的烟我不好意思要啊。”
陆路拆开了自己那包递过去一支:“没事,我有两包。咱们一人一包。”
张子友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眯缝着眼睛:“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看兄弟我天天唱得死去活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听众。你个仆街的就扭扭屁股就骗人家老太太两包烟。”
陆路皱起眉:“你会不会说人话啊?什么叫扭扭屁股骗烟啊?”
张子友横了一眼:“我已经说的很文雅了,我还没说你卖屁股换烟呢。”
陆路大怒,一脚踹过去:“你才卖屁股呢!”
张子友捂着屁股“嗷”地一声叫了起来:“疼!疼!你干什么!被酒瓶扎了还没好呢!”
陆路眉开眼笑:“我明白了,你是烂屁股,哈哈,哈哈……”
张子友幽怨地看了陆路一眼,吼了起来:“你笑个屁啊,你屁股更烂!哈哈,哈哈……”
这句话说完,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有时候,男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一句粗话,一段糗事,一局游戏。
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就这么简单。一支烟,一瓶酒,一首老歌。
笑过后陆路又开口了:“对了兄弟,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接着就把想晚上借几天音响的来龙去脉和张子友说了,并再三强调是有收入的。
张子友说:“没事啊,如果能赚点钱的话晚上你都拿去。正好最近有人投诉晚上唱歌扰民,不带音响就一个吉他就没事。不过,钱就算了,你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吃饭的钱都成问题。”
经过双方的多次商务谈判,确定了五五分成的商业合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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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NG--DUANG--DUANG”
鸭姐进来了:“哟,小张也在啊。陆老师,有个事我昨晚琢磨了一宿。”
陆路:“什么事您说?”
鸭姐:“一人一天一元门票钱扣除电费什么的,你也没得赚,这样太亏了。我想了个办法,你当老师收费培训,一人150元包教包会。”
陆路急忙摇着手说:“那哪能行?首先我就没那水平当老师……”
鸭姐一本正经地说:“这说的什么话?能者为师。初中生水平去教小学一年级完全没问题。对于我们来说,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这话说得,哎呀我怎么形容呢,按照你们年轻人现在的说法吧,你这叫……”
“装逼。”张子友一脸深沉地补充。
“嗯对,装逼。”鸭姐点点头,表示认同。
鸭姐的大嗓门回来了:“我愿意教,你愿意出钱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哎呀我怎么说呢,按照你们年轻人现在的说法吧,这叫……”
“双赢。”张子友一脸深沉地补充
“嗯对,双赢。”鸭姐点点头,再次表示认同。
陆路还是摇着头拒绝。
鸭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鸭姐一屁股坐到床上,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痛苦“吱呀”声,陆路和张子友急忙跳了起来。
鸭姐盯着陆路,认真地说:“小陆啊,我知道年轻人嘛,都爱面子。这事确实多少有点难为情,但是你想过另外一件事没有?”
陆路像个被叫到办公室挨训的小学生一样看着鸭姐。
鸭姐继续说:“你现在身无分文,也不一定能马上找到合适的工作。再说了,就算找到工作也至少得上一个月班才有工资吧。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月你吃什么?”
陆路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这个人混日子混惯了,过一天算两个半天,想不到办法也就干脆不想了。
鸭姐继续说了:“以前吧,我们家很穷。那时候,我和老公天天早上4点起床去海边,贩一些新鲜海鱼,再挑着担子走十几里路过来卖。我们出不起市场的摊位费,只能在市场外面,我老公杀鱼,我负责叫卖打称收钱。身上那股鱼腥味熏得自己晚上都睡不着就不说了,收过假钱的伤心也不说了,最难受的是市场管理人员来赶的时候,那种像狗一样屈辱感。那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哪天我能在市场有个摊位就好了。后来,慢慢地什么都有了。现在,每天我走过自己家的几栋房子的时候,心里特别骄傲,就觉得吧自己这辈子没白活……”
陆路深吸一口气鞠了一躬:“鸭姐,谢谢您。”
鸭姐的乐观超乎你想象。不到一分钟,鸭姐就一扫刚才的低沉,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对了,我现在给高大妈和陈大爷打个电话过来,商量一下。”
张子友看了看时间:“哎呀不早了,我要去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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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高大妈和陈大爷到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