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舞娘的打扮甚是华丽,红色丝绸舞衣,白皙的大腿在红色舞裙中若隐若现,细腰外露,上面还挂着银片装饰,她起舞时每次扭动腰肢那银片碰撞便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喻锦安不是没见过人跳这种舞,但这是他见过跳得最好的,可这跳舞的人好似自带一股冷气,将别人隔在外面。她看似是在周帮主面前搔首弄姿,可是却离那帮主不近不远,无法触碰,舞蹈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出格,只是在展示舞蹈本身的美。
喻锦安看的有些入迷,可惜他这个角度,舞娘又带着大红头巾,实在看不清面貌。此时他闻到了从屋中传出的气味。
“嗯?这香味好熟悉,好像哪里闻过?”喻锦安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用手捂口鼻,尽量不去闻:“怎么会这么香?难道有诈?”
喻锦安不由得将这舞娘跟射出银针的杀手连系在了一起,不过如果可以用银针杀人于无形,为何还要用美人计和迷香来杀人呢?
香气越来越浓,即使捂住口鼻也能闻得清楚。
喻锦安摇头,叹息道:只可惜跳舞的人是个女杀手,舞步的轻盈柔美只是在掩饰杀人的利刃罢了。
忽见那舞娘一改之前保守做派,正扭动着腰肢往周帮主的身上靠,周帮主肥头大耳,横肉满脸,直勾勾看着那舞娘,喻锦安心中大呼不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正当他要别过脸去,屋内声响恰然而止,他再往里看,周帮主七窍流血躺在地上,舞娘已经不在屋内了。
他回头,那舞娘正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听墙角?”
喻锦安实在冤枉,他看了还担心长针眼呢:“这位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虽然我偷看是不对,但是你杀人那就更不对了。”
丹煦看这道士的脸才发现,这不是之前在前面房间惨叫的小道士吗?自己还顺手救了他呢,没想到这道士不仅断袖还是个梁上君子,看上去端端正正,却是个假道士,她道:“那你是要为他报仇?”
喻锦安与这周帮主素不相识,若真深究自己还是被他抓来此地的,连忙摆手道:“姑娘你用毒这么厉害,我可不敢得罪你。还有……”喻锦安这回看借着月光清了舞娘的脸,觉得太熟悉了,他仔细回想:“我好像在南疆见过你。”
喻锦安越看越确定,在南疆,这张脸也是在月光底下见过的,只不过那时的她更加稚嫩。
丹煦早就将之前的事忘记了,只觉得是这人瞎套近乎,懒得跟他啰嗦,转身要走。
喻锦安抓住她的手臂:“笛子,你还记得吗?”
丹煦讨厌这样的触碰,她将真气汇聚手臂处,准备烧死这个讨厌的道士。
喻锦安感到手掌灼痛,连忙松手运功抵挡灼炎,他的速度很快,手掌还是焦了一大块,但他已经忘记疼了,满心都是再见到吹笛小姑娘的欣喜:“南疆,栖月林。”他顾不得烧得略有焦黑的手掌,从腰间的降魔袋中取出了那管竹笛:“你看,这是你的笛子,还记得吗?”
他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听他这么说,丹煦也仿佛记得是有这么个人,偷走了自己的笛子。不过她早就不吹笛改练琴了,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便说了句:“笛子送你了。”便飞身而去。
喻锦安可不是一般人,他想要的东西在眼前怎么可能放弃,立马运功去追:“哎呀!你等等我,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丹煦想回皇宫去看沙华了,可这道士紧追不舍,她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往相反的方向飞,带着喻锦安兜圈子,想着他累了也就不会再追了。没想到喻锦安的轻功比她好,不仅速度更快还更加灵巧,不过多时已经拦在她前面三次了。两人周旋了一会儿丹煦知道跑不过,干脆停下来要与他对决。
丹煦今日没带琴也没佩剑,身上只带了些蛊毒、暗器。她从袖中飞出银针,这银针本就是在对方毫无防范之下才好用,当面飞去很好阻挡,果不其然,这道士拂尘一扫,银针落地。
喻锦安根本不想打,他道:“哎呀哎呀,别打我!别打我!我很怕疼的!”
丹煦看对方这怂样,十分想笑:“你别跟着我,我就不打你。”
“不行啊,我不跟着那下次见面你又会把我忘记的!”他只是说忘记,并没说以后都不复相见。这就是之前说的喻锦安相信因果,他执念地认为他与这小姑娘有缘,那必定还会再遇。
丹煦道:“你这轻功不简单,之前却在马贼房中任由他轻薄,现在又追着我死缠烂打,我看你不仅取向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
这误会大了,喻锦安苦啊,连忙解释道:“道士我只会轻功,之前的事实属无奈啊!”
“是不是只会轻功,立马分晓了!”丹煦起掌再攻。
这掌劲丝毫不手软,喻锦安只好与她对掌,边挡边退边求饶:“哎呀哎呀,手麻了!手麻了啊!”
喻锦安比武从没赢过,挡招已经有技巧了,数十招过后,他还在鬼叫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丹煦听的火冒三丈,每一招都被他挡的滴水不漏,还说自己技不如人不会武功。她本意是想和他认真对决,既然他如此不尊重自己,那也别怪她招行偏途。
丹煦暗自备好袖中毒蛊,见两人距离拉近,一掌击出毒虫,这虫是日前槐筠给她的‘天圣蛊’,此蛊虽然还是幼虫,已至毒无比,虽然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养,但先给它喂饱血总是没错的。
“啊啊啊啊啊!!虫子啊!!!”喻锦安叫得很夸张。天圣蛊是一尾形如蜈蚣的百足虫,拇指大小,天圣蛊一到喻锦安身上就快速爬入他头顶百会穴,钻了进去。
他吓得赶紧丢了拂尘散了头发,挠头找虫子:“没有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