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我们?”刘氏缩了缩脖子。
“怕什么?去院里扯把草把她嘴巴堵起来。”张氏瞪了刘氏一眼,吩咐道。
苏韵挣扎着想做起来,无奈浑身是伤,又饿了几人,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刘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挣扎得满头是汗的苏韵,又看了一眼威严的张氏,低着头到了院子,一会扯了把杂草回来。
苏韵恨恨的瞪着面前这个,单眼皮、肿眼泡、瓦片脸的肥妇人,不行,她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把她抬到乱坟湾去。要是被丢在乱坟岗,她可能真的要一命归西了。
可是她现在浑身上下像被车碾了一样,一丝力气也没有,她根本没办法逃走。似乎那两个爱护她的弟弟也被支走了,怎么办?呼救吧,也许这个家里还有一两个良心未泯的人呢!
“救命啊!救命!”苏韵拼尽了全身力气的呼喊道。
“干看着做什么?还不快吧草塞她嘴里?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让你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张氏呼啦一下,从刘氏手里夺过杂草,按着苏韵的头,一把将草塞在她嘴里。
银白的月光透过窄门照在苏韵脸上,青白得像个死人。刘氏肥大的身子抖了抖,颤声道:“娘,丢了这……你是真的拿二两银子给家大全娶媳妇吧?”
“那还有假?大全是我苏家长房长孙,我不疼他疼谁呀?除了没给他娶媳妇,你看我亏待过他没?还不快过来蹲下,我把人扶你背上。”张氏压低了声,催促道。
为了大儿子娶媳妇那二两银子,刘氏一咬牙蹲了下去。张氏拖着苏韵趴在她背上,急急道:“快走,趁着天还没大亮,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丢乱坟湾去。”
苏云虽已15岁,但在家时穷,到穆家当丫鬟也没吃到一口好的。身子虽然长到了一米五几的个子,但体重却是没上来。刘氏本来就人高马大,又是干惯了农活的。背着苏韵还不如她背一背红薯重。想到嘴边的二两银子,两脚生风的朝南山的乱坟湾跑去。
苏韵又一次被人背在背上颠得死去活来。这次,她必死无疑吧?凭什么她就要死?她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总是不让她好过?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在她胸膛里燃烧,飞窜。她觉得她的胸口像着火了一般,火从胸口的位置,向她的全身蔓延。
这怒火烧得她很痛,她时而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爆裂了,时而又觉得有人拿着刀,在她的心上,肺腑之中,甚至是肚肠之上来回的搅动,割扯……
她想发狂,想尖叫。可越痛苦,她却越疯狂。她想火啊!燃得再大些吧!再烈些吧!就让这熊熊烈火将这些肮脏丑陋的人全都烧死吧……
直到刘氏‘哐’一声,将她丢在一个满是腐气的乱石坑里,她才有一丝的清醒。
原来这烈火只是烧她一个人啊!
苏韵失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