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刘华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现在难受的要死?......外爷说,血脉相连的人是有感应的,他们能感应的到吗?......”
刘华的妈妈和爸爸住在县城,他从小就跟着外婆外爷住在大雨村,所以他跟外婆外爷特别亲。听村里人说,他生下来就被妈妈送来了外婆家,是外婆用小米乳养大了他,有时也会抱着他去蹭别人家孩子吃不完的奶。
县城离外婆家的大雨村太远,公共汽车只能通到槐树镇,剩下的十多里山路就得用脚量了,所以刘华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妈妈爸爸的面。
后来,妈妈生了小弟弟,便更没时间过问他了,只有春节前爸爸妈妈回来给外爷外婆送年货的时候他才能见上一面。
妈妈长得很好看,她会拿出新做的、过年才能穿的新衣服让他试试合不合身,也会抱着他问寒问暖,让他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每次爸爸妈妈走的时候,刘华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小脑袋就会想,“为什么爸爸妈妈只带着弟弟回城里,为什么不带着我?”
为此刘华很伤心,小的时候还哭过,外爷外婆就告诉他,爸爸家只有一间小房子,家里还有生病的奶奶需要照顾,妈妈到处打短工,实在是忙不过来,没有办法照顾他和弟弟两个人。
后来长大了,也习惯了,他也就无所谓了,有时候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爸爸妈妈。
刘华被陈保平用平车拉回了大雨村,一路上的颠簸,差点把刘华难受死。
刘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会小声求大舅把平车停下来,让他休息会,否则就会呕吐出来。
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会感觉头疼如裂,所以每次求大舅停下车休息的时候都会低低的说话,而且每次都是经过几次的求告,大舅才能听到,然后稍有些不耐烦地把平车停下来。
就这样,两个人走走停停,平时不到二个小时的山路,今天整整走了二个多小时,进村时已经月亮高悬了。
大雨村也叫大雨大队,刘华的外爷家就住在大雨村的东北边,所以陈保平拉着刘华要想回到家中,就要穿过整个村庄。
村中的老榆树下挂着一口大钟,村里出工或者开会都会敲响它,正前方有个磨碾子,旁边还有块空地,这里就是村民们喜欢聚集的地方。
吃过晚饭的山里人,没事喜欢在月亮地里圪蹴在大钟下一起扯闲谝,小子们就在旁边的空地上斗鸡或者砸四角玩,女娃们占着一个角落在那里扔沙包或者跳皮筋。
“保平,你咋这么晚回来了,车上拉的啥?”扯闲谝的人看到陈保平拉着平车,便好奇的围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小伏吗?这是咋了,头上还缠着白纱布?”
“福生,别玩了,快去给你大娘大爷说一声,小伏被人打了!”四爷冲着玩耍的一群小子喊着。
“哎!”听到爷爷的吆喝,一个七八岁的小子便朝村东头跑去。
“这是在学校受欺负了还是咋的?保平,小伏这是被谁打了?”四爷还在追问。
“四爷,小伏是自己拔水的时候不小心,被辘轳把儿打破了头。”陈保平只好解释道。
“嗨!还以为是被人打的,那咋干事不小心着点,快回去歇着吧!”四爷手里拿着个旱烟袋在车帮上敲了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