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苏秋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说道。约莫半个时辰后,苏秋起身道:“颜弟,咱们出发吧。”
“为何刚才不跟着他们走呢?”
“有他们在前面投石问路,若有不测之事,咱们远远跟在后面,也有脱身之机。”苏秋微笑道。
“正人君子也有一肚子鬼主意。”颜玉笑道。
待高庆裔一行人马走出二里路外,苏秋和颜玉便跟着走出驿站,不紧不慢地远远跟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隐隐可见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两边皆看不到尽头,想必是黑风林。很快,高庆裔一行没入林中。苏秋和颜玉走进林内,只见树冠如乌云,遮天蔽日,枯枝败叶堆积如山,处处可闻鸦鸣鹊噪,一阵风过,遍地沙沙作响,如鬼魅四处游走。
此时,高庆裔人马已进入密林深处,在前开路的将官见这林内密不透风,不见天日,寒气凛人,便觉有些瘆得慌,拔出钢刀,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四处张望。
正在此时,这将官忽然马失前蹄,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紧接着,忽见四处硬弩齐射,后面战马相继落入陷马坑,这将官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未来得及喊一声,便被一只弩箭射中前心,倒毙而亡。转瞬间,另有二十余人在箭雨中纷纷倒地,剩下的护卫们抽出刀剑仓皇迎战,接着便见二十余名黑衣人从大树上飞身而下,快如鬼魅,出手异常凶狠,招招搏命。一阵刀光剑影后,护卫们又被砍杀大半。剩余的十几名护卫拼死守护着马车,与这二十余名黑衣人激烈厮杀,无奈势单力薄,半柱香后便伤亡殆尽。
这二十余名黑衣人逼向中间的那辆马车,马车上已密密麻麻扎满弩箭,如同一座箭靶。只见数把钢刀直插入车内,用力一挑,马车四围便被一拆而尽。为首的大汉上前一看,车内血迹斑斑,却空不见人,大喝道:“仔细搜,不许留一个活口。”苏秋听这人说话声音正是昨晚驿站里那个百户。这群黑衣人四下仔细搜查一番,将倒地之人一一查验,一一补刀,眼见夜色渐深,便拉着装满金银珠宝的马车,扬长而去。
约莫一炷香后,只听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从枯叶堆内爬出两个人来,正是苏秋和颜玉。苏秋从枯叶堆中拖出一人来,那身中两箭,已奄奄一息之人正是高庆裔。
苏秋为高庆裔仔细检查一番,幸好箭创未及要害,便立即为他封脉止血,包扎好伤口,又将他扶住坐定,为他注入真气,高庆裔脉息渐稳。
原来在护卫们与黑衣人厮杀时,苏秋和颜玉已悄然潜到马车附近,准备见机行事,就在这时,从马车底板掉下一人来,就势滚到马车一侧便不动了,原来,高庆裔为防不测,在马车底部设置了机关,抽下机关,便可从车底落下逃生。苏秋连忙爬过去将身负重伤的高庆裔拉到一处堆满枯枝败叶的土坑里。三人一同藏匿其中,躲过黑衣人追杀。
苏秋将高庆裔背上一辆残留的马车,驾着车出了黑风林,此时,天色已黑,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苏秋一边驾车,一边左右观望,行了二三里,看到不远处有一处房屋,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座古剥不堪的小道观,瓦木多半已朽坏,山门上斜挂着一块漆面斑驳的大匾,上镌着“昭真祠”三个金字。
“颜弟,咱们在此将就一晚如何。”
“苏秋兄可住,小弟有何不可。”
苏秋将马车赶到院内,四下一望,见院内一角有一座半倾的茅棚,苏秋扯下一大堆茅草来,抱一些放到车上,为高庆裔铺盖取暖,抱一些铺在地上,又捡来枯枝朽木,敲石取火点燃火堆照明取暖。
“颜弟先坐下歇息,我去找点水。”苏秋四下寻了个遍,只找到一个破罐子,便来到不远处的小溪边,将罐子洗干净了,装着半灌水,回来架在火堆上烧热,又查看了一下高庆裔的伤情,给他喂了些热水。将高庆裔安顿好,苏秋这才来到颜玉身边坐下歇息。
颜玉向大殿里看了看,道:“咱们进去看看,如何?”
苏秋点了点头,二人进入观内,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见殿宇蛛网密布,荒草盈阶,绿苔满地,主殿内供奉的碧霞元君已臂折头歪,两旁配像俱已坍塌,供桌香炉皆已朽坏,应是荒废了许久,二人复又回到火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