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复心情,以适变化。化神后,外观上,我没啥变化,但是我已经可以用神识神游这一界,分分钟知道中州发生的我想了解的事。只不过,我不敢,以前神念浮游,无迹可寻,不会惹监天官注意,但是神识神游,则会产生修真波动,一定会被察觉。
“你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叶如意侧着头微眯着眼看我,她古井不波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诧异。
想不到我化神的微妙波动,竟被一个凡人察觉。
我没有接话头,转而说:“我来自百花谷,那里四季如春,风景极美。只是跟这外面世界相比,少了变化。百花谷千百年来,抑或更久,都是那个样子,即便有变化,也是微乎其微的变化。花儿开了,谢了,隔J日就会开另一朵,C儿绿SeH了又枯了,化为尘土,归于大地,改天儿,它死去的地方会长出另一根C。那里有桃树,有梨树,有海棠,有杏树,花开了一茬又一茬,果子结了一茬又一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不过,我喜欢那里,哪怕它一成不变,但那是我的家,家里的一C一木都滋润过我,一山一石都Y育我。我流连花海,花会说话,C会说话,我止足树下,叶子会悠悠然地飘下,果子会跌落我手里。行走在山里,有小鸟一路歌唱,有虫儿一路鸣叫,行走在小溪旁,有游鱼跟随。偶尔,我们会组织舞会,会Y诗作对,会琴棋书画,这样都是极好。虽说有时也会觉得单调点,枯燥点,但我本是疲懒的人,平日里懒懒散散,能和花花CC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
叶如意听着,不语,人斜靠在青竹做成的躺椅上,情绪里已经没有波动,眼睛里重归于死寂,对于她这样的老怪物,百花谷里的那种美景,她一定见过,或许自家的后花园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她花J百年专注于她和君安上人之间的情感,而一一忽视罢了。抑或,再美好的东西,到了她这里,都变了味,没啥意思。
又枯站了好久,我看前方,化神了,我不需要放出神念,单单眼神儿,就可以看更远更远的地方。那里是大海,浩淼之水,我师傅灌输的信息里,中州有大P大P的水域,比陆块更辽阔,一眼都看不到边。水中有山有石,有C有树,游鱼走兽,一样都不比陆块上少,甚至更丰富,更神秘。中州一直想征F水域,但所占区域不足十分之一。
只不过,我不关心这个。我又看两岸,目光越过山林,城镇,更远的地方,还有山林,还有城镇,还有人。师傅看不过眼的陆块也是那样庞大,地形复杂,物种丰富,这些我都难以想象。神识依附C木之灵,我瞬息千万里,估计远行十不足一。再远,我遇到了密林,我的神识在密林里毫无阻碍,密林C木之气给我亲切的气息,让我流连忘返。说到底,我终究是芝C,哪怕我已完全蜕变成人,可依然对C木有着亲近,有着浓浓淡淡的ai意。
我抬头看天空,天空那么深邃,深邃得看不到界限,但我从师傅那里,知道,苍穹不过是一个无形的结界,守护着中州世界,抑或囚禁着中州之亿万生灵。当时师傅对我醍醐灌顶,说到囚禁,他迟疑了,困H了,乃至于在我脑海里也投S了这迟疑和不解。
算了,师傅都看不透的事情,我也别费那脑神。我就细细看天,碧空如洗,但仔细瞧着,终于看到不同的东西,这天空,经纬J织,构成一张隐形大,密布、笼罩在虚空深处。那时时刻刻在变化,它是结界,是天道,是中州之本。化神后的修炼,就是窥视这天道,从中找到规律,化为己用,用天道补足自身,这就是练虚
。直白说,练虚,就是要炼化虚空规则为己用。
“你知道天人五衰吗?”叶如意问。
我立马惊醒,天人五衰,这是修真界的知识,说神也不是恒久远,也会衰败。她一个凡人怎么知道?
见我疑H地看她,叶如意依然斜躺着,漫不经心地说:“我游玩时,遇到一个来自佛州的佛陀,他是个大贤者,他窥视了我心间的苦闷,说天人五衰,即便是神,也终有灭亡的时候,凡人生老病死,太正常不过,所谓的永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佛州,师傅给我的信息里,有这个地方。那是中州、影州之外的世界,那里崇信佛教,而不是像中州崇信道宗。那里的人不修真,而是修行,修行对灵根没多少要求,而是强调慧根。只要慧根深厚,通过大智慧就可以到达彼岸,立地成佛。
只是,我不解,那佛陀为什么窥知了叶如意的内心,又为何告诉她真相。我宽W地说:“佛陀身为贤者,碰巧有惊人之语,也不出奇。”
叶如意一时不接腔,沉默了好一会,才松一口气般地说道:“我想我也要死去了。”她说这话时有大解脱的释然。
天人五衰,连神仙也会死。我知道这个说法,却不曾深究,毕竟在我化形成人之前,可能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岁月,成人后,现在已经化神,至少可以活它J千年。随着修为提升,活它J万年也说不得。没有紧迫感,我也就不多关注生老病死。
我看着叶如意,她F过不老果,在我的认知下,不老果是延年益寿之Y中的一等品,但神仙都会五衰,一个果子没道理可以达到永生的效果。她九百岁了,或许已达极致,当然,不老果三千年一发芽,三千年一开花,又三千年结果,想来其功效不可估量。我的目光可以看进她的身子里,已经看不到生机,当然,或许与她心态有关,她活着已是负担,一个求死人,五脏六腑也会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