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闻言顿了一顿,接着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这青年,而是对梁山河道:
“你倒是好算计,想要一石二鸟,却不怕被老鹰啄瞎了眼?用我青城山的人来试剑,你可想过后果?”
“礼虽是借花献佛、成人之美,但我剑灵派的情意可是深重得很,值此时节,你我两家剑宗正该摒弃前嫌,和睦相处,同心协力才对。”梁山河咧嘴一笑。
何应拂袖道:“懒得听你放屁,切磋便切磋,这点主老夫还是做得。”
说罢,他深深看了一眼魏去疾,“修道不同于习武,心志不亚于天资,你最好确是赤子诚心之辈,而非别有所图。
若你是重情义方才如此,那今日摆这一道,无论结果如何,老夫认,且可以说一句孺子可教。
若是你暗里与他梁小狗有何下贱阴险的谋划,休怪老夫以大欺小,就算去到剑灵派,也定斩你于剑下!”
这一声告诫带着充沛的元力和金丹期的威压,纵然有身后梁山河的护持,魏去疾也觉得天旋地转,身心共震,如阵阵惊雷贯耳,一时不能动弹分毫。
少顷,梁山河也开始发力,嘴里骂着什么“装什么装”、“老王八”、“毫无长者之风”一类,身上元力激荡,这才把何应的余威涤净,让魏去疾得以喘息一阵。
何应是青城山八大长老之一,久居清徐峰上,因火爆的脾气而著称,这次正是他负责门派收徒大典前的入山工作。
若非没得选,梁山河还真不太愿意碰他,老头子除了金丹期的实力之外,做事也是井井有条,有真材实料。
最重要的,这家伙动不动就口吐芬芳、暴躁如雷,不像一派长老而像个杀猪的,哪怕对自己计略没什么影响,但毕竟任谁也不想被人嘴臭。
过不多时,便有几位清徐峰上的弟子前来安置,一些继续收揽安抚着略显混乱的人群,其他人则划定着切磋地点。
“这是剑灵派的‘一箭双雕’之计”,王越摸着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想来那梁山河一路上对这叫去疾的定然少不了招揽,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善待拉拢,这才动摇了他的主意,利用他的实力来与青城山弟子较量。”
王越越说眼神越亮,“虽说不太可能,但他若是真能赢了,那么剑灵派就可以得到一个自绝于青城山的人才,转头回到山门,便能够将其作为核心大力培养,同时青城山的声望也会受挫。
若是输了,那也只是这人自己输了而已,他得罪了青城山和众位师兄弟,而剑灵派大可告辞而去,毫无损失——
不!
还有青城山也输了,输了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教他自己人打自己人,太厉害了、运气也太好了。”
“但是少爷,”一亲随好奇道,“小的驽钝,还是不明白为何这男的要出来比试,此事怎么看都对他没什么好处呀?”
王越看向了缓缓走向场地的魏去疾,郑重道:“关键和难点,就在此人身上了。俗话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听那梁山河所言,若非是剑灵派相助,他便无法赶到此地,也许仅仅是因为这样吧。虽然对我们普通人而言难以理解……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义士,我做不到,也是很敬佩的。”
在他身后,林叔不置可否地笑笑。
“少爷所言不差,但是这世事并非是非黑即白,人亦是如此啊。”
人流逐渐汹涌,将这块比斗之地围得水泄不通,但有修士们从旁掌控,也并未出现什么乱象。
……
“孩子他爹,你说谁能赢?”
“这还用问?肯定是青城山的仙长啊。”
“那他们咋个还三个打一个呢……”
“这——咱俩打孩子不也二个打一个,能说咱打不过这兔崽子吗!”
“爹,我是兔崽子你不就成兔儿爷了……”
“娘哩还顶嘴!我是兔儿爷哪儿来的你,孩儿他娘,上!”
……
嘈杂之声渐渐停歇,
青城山三位外门弟子已然就绪,
一位先天巅峰,两位练气期。
魏去疾也是先天巅峰。
一定程度上,起码的公平公正还是默认的规矩。
以大欺小近乎恃强凌弱,在江湖中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拜入宗门或世家传承,几乎没有修道的机会,先天巅峰便也是武者之巅。
很快,那位青城山的先天弟子来到了魏去疾面前。
“师兄。”魏去疾抱拳行礼。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师兄,我们青城山可不收不知好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