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明被赵师傅训了,吓得半天没敢说话,怕万一又说了什么不吉利的,再惹老头子发火,我也不敢多话,给陈家强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但陈家强就像没看见似的,还是呆呆的站在那。
叶天明则过去给赵师傅倒了一杯水,赵师傅喝了两口水,面色缓和了一点,叹了口气说:“唉,沈飞这孩子也是可怜,他们可能是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转悠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了,那地方车不多,人也不多,开车那小子直接驾车逃逸了,要是当时早点送医院说不定还有救。但是陈家强这小子又当场给吓得成了这个样子,连电话都不知道打,人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后来还是过路的看见给报的警,然后人家从沈飞手机上翻出了甄经理的电话。”
现在铺子里就剩了我们这么三个半人,但活儿不能停,赵师傅进行了简单分工,叶天明看着陈家强,赵师傅则带着我去厂房里面整理货物。
厂房很大,里面也堆的满满当当的,但是却一个人也没有,不像是厂房,倒更像是库房。除了几个半成品的纸人,看不出任何生产加工的痕迹。
赵师傅让我把堆在一边的成箱的各种丧葬用品拆开包装,一件一件摆出来,还告诉我,一会儿包装还要继续用,让我不要弄坏了。
然后赵师傅就拿起一根模样古怪的笔,在每一件上都写上永安两个字。那两个字的写法非常特殊,不像是文字,倒像是某种符咒似的,而且刚刚写上的时候,字是红色的,很是现眼,但过一段时间那红色的字竟然消失了!
可能这种笔的墨水是某种化学药剂吧,高中的化学课老师也玩过类似的戏法。
等字消失后,赵师傅又让我把那些包装再重新封起来,堆在另一边。虽然我不知道这怪异的举动有什么作用,但赵师傅心情不好,一直沉着脸低头干活,我也不敢开口问。
中午甄经理回来了,一脸的憔悴,连那活泼的小慧都不敢开玩笑了。赵师傅打发叶天明出去买饭,然后问甄经理情况怎么样。
甄经理说:“人已经没了,他们家也挺艰难的,就还有一个残废的老爹,司机能不能抓到,会不会有赔偿,这都不好说。咱们干这行的,虽然就一天,这孩子也算来咱们这一场,丧事咱们帮着处理吧,东西都是现成的,明天你过去一趟,带点抚恤金过去。”
赵师傅说了声:“好。”然后问甄经理要了沈飞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好像还是沈飞一个叔叔的,沈飞他爹连个手机都没有。
下午我还是跟着赵师傅干活,到傍晚的时候,赵师傅把那一堆货物都处理完,然后来了一辆货车,货车上的货物卸在原来的地方,赵师傅写完字的那些,被装到货车上拉走。
吃过晚饭,赵师傅指挥我和叶天明在厂房前面的空地上,摆上法坛,开始给陈家强招魂。
看他又是蜡烛,又是点香,又是符纸的,还摇摇晃晃嘴里念念有词,简直就像是个跳大神的。
想不到找师傅还会这一手。
虽然我不信封建迷信的这些东西,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