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了一眼熊澜与王冕,两个男孩子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僮团团围住,仆僮并不下狠手,但即使如此他二人也精疲力竭。
嬴钺低着头。
“走!”
小楼拉起他,从桌案后面的门里窜了出去。
“成何体统!”
柳玄把手里如同奏折只是略小的本子狠狠摔在地上,本子前面的地上跪着王冕和熊澜。
“说说吧,禁军亲卫与楚王世子当街殴打相师,这是哪朝哪代的风流逸事?”
“老师......”
王冕嗫嚅道。
“别叫我老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徒弟?打就打了,竟然还能被巡街的都虞候捉拿,”柳玄眯着眼,“看来还是学艺不精啊。”
“没有下次了。”王冕立刻垂头顿首,面上一副悲痛至极决心悔改的神情,身子都要伏到地上。他师从柳玄多年,早就摸清了恩师的脾气:越是在他气头上,就越不能同他讲道理,这时候就要服软,等柳玄气消了,再大的事情只要他开心,也都不算件事。
“哼。”果不其然,柳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面色略有缓和。
“世子呢?”他看向呆呆的熊澜,脸上又结了层寒霜。
“也不敢了,再不敢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冕胳膊肘捣捣兄弟,熊澜立刻俯身下拜,姿势甚至比王冕还要标准几分。
“老师,那御史那边?”
“让他们来找我,江湖相师来燕京四处招摇撞骗之事人人皆知,他们不管,我的徒弟来为燕京除去毒瘤难道还不行吗?不要以为只有他们能弹劾,改日朝会,老夫也要参他们一本!”
柳玄须发怒张,戟指对空骂了半天,终于收拾住了怒火,丢下句“你们在这里好好悔过”就出了门。
王冕一下子放松,瘫坐在地上,踢了熊澜一脚:“别发愣了,快帮我捏捏肩,那帮杂种下手真狠。”
经过这次的一战,两人感情似乎升温不少。
熊澜没好气的扔开王冕搭在自己身上的腿:“得了吧,你还算好的,那几棍子都让我挨了。”
两个人在地上躺了好久,王冕突然跳起身来,窜到房内一角,那里立着一个高大的书柜。
“怎么?觉得自己学武不成了,想改走文途?”熊澜调笑道。
王冕使劲推开书柜,一个墙洞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给熊澜丢了个“等着看好戏吧”的眼神,手伸进洞里一掏,再伸出来时已然提溜了两小坛酒。
他丢给熊澜一坛,自己一掌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香气顿时洋溢在空气中。
“不知居的酒水,妙就妙在不醉人,却能醉心。”王冕笑道。
熊澜头探近酒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阵阵酒香如同暖流入鼻,而后化作利剑顺流而下,将刺到心间时又陡然一柔,柔得人心发颤。
宛如少年慕少艾,只可见而不得亲近时心里的悸动与失落。
不知怎么地,熊澜突然想到了小楼的面容。
小楼只消嫣然一笑,这一坛酒便顿时失色万分。
“你已然是醉了!”王冕突然凑近,“想起了谁?”
“胡说。”熊澜又板起了脸。
王冕冲他眨眨眼,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样子。
两个人没再说什么话,他们相对坐着饮酒,突然觉得自己仿佛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也不知道阿钺怎么了。”王冕晃了晃酒坛,酒水“咣啷啷”撞的响亮———他已然喝了大半坛。
“我倒是不担心阿钺,”熊澜放下酒坛,“我担心小楼。”
“小楼?哈,我告诉你,当时留下来断后的如果是她,估计我们四个没有一个能被捉住。”
“不是担心这个。”
“那是什么?”
“阿钺那副模样的时候,你不害怕吗?”熊澜轻飘飘地道。
他说完之后,王冕面色凝重起来,道:“你担心阿钺会对小楼......”
“只是担心。”熊澜打断他,“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