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唤你,你是没听见不成?”雅南郡主语气不好。
元熹拧着眉,想着有多久没人这么和她说话。
“今日的事儿,谢谢你了,我到时候会往府上送去谢礼,说说,想要什么?”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插手的事儿。
“估计金银之物,你也不缺,我名下城西有座庄子,予你好了。”
手笔很大......
“再不成,加上一座米粮铺子。”
貌似不错......
“郡主大手笔,却之不恭。”元熹稍稍客气了一下,如数尽收。
听她收了,雅南郡主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打算看我笑话,没想到,你想得倒是周全。我现在想想,若是出了事故,我肯定没好果子吃。”
元熹从前看不上雅南这种横冲直撞的性格,方才顺手而为不过是看不下去她之后的遭遇,说白了就是于心不忍。
如今,倒觉得有些可爱。
所幸送佛送到西,她也就多提点几句:“你既谢了我,合该也去谢过云家女眷,尤其是三夫人那里。”
“三夫人好性儿,替你瞒了下来,你却不能当做是理所当然。”
“另外,长公主那里不可不说。”
雅南目露惊讶,想问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只问道:“犯得着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女医都说了无碍。”
元熹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她后来的遭遇都是罪有应得。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真是忘了柳家和谢家的婚事了!”她瞪了雅南一眼。
说到这个,雅南脸色登时不好看:“不是因为这个,谁会动她!”
“谢郎君好样貌、好文采、落得个这么个未婚妻,实在是亏了,亏了!”
“那是人家两家的事,你插手是为何,莫非你中意谢氏公子?你既不中意,又与她为难,平白被别人诟病。”
雅南不乐意了,她做事怕人诟病?
“我就是单纯看不上她不行吗?”
元熹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哟,我还记得你看我不顺眼呢!那刚刚又送庄子又送铺子的是谁啊?”
雅南只觉得没法和她聊这个话题,她梗着脖子回了句:“这不一样!”
“是,不一样,柿子还要捡软的捏,您可真出息!”
元熹觉得和雅南郡主说话她的思路一下子被拉得好低,总之话说到了,怎么做不在于她。她转身下楼,准备叫上润枝去别处逛逛,大好夜晚,可不是为了给这位收拾烂摊子的。
“话说,你来的这样晚,怎就知道是我伤了人?”
身后雅南不死心的问着。
对于这种蠢得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元熹头也没回。
除了您干得出来,还有谁?
前世今日,同一时刻,她也带着妹妹赴宴,因出来的晚,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小半个钟头,对于“镜轩阁”内的事,听得大都是女郎间的闲言碎语。
拼凑一下就是雅南郡主因倾慕谢氏三郎,仗势行凶,险些害的柳家姑娘去了性命。
谢柳两家自是不会因此罢休,一纸诉状经由御史台参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顾念长公主,只褫夺了郡主的封号,另外命人将宋佳带到了京城皇太后身边教养。
但没几个月,宋佳从昭明宫的台阶上滚落,摔了头,太医救过来后竟成了痴傻之人。
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千金衙内,一夕之间竟落得了如此下场,文茵长公主自是不会因此善罢甘休。
偏偏昭明宫是谢家女的寝宫,正二品令昭仪,当今五皇子的生母。
如是,有了庆安后期长达十年之久的朝内大乱。
而她因为萧祈,被迫卷入这场政治斗争,最后一步一步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这一切的起源正是因为今日,雅南郡主失手伤了柳明月开始。
能够重来一世,元熹觉得自己总应该做点什么,至少她不想落得上辈子那样的下场,也不想这样一个鲜活的雅南郡主,一世痴傻。
世上可怜之人太多,能救的人,总是要救的。
叫过润枝,又去看了元嘉,元熹这才放心的往院子里走,云家的满庭芳确实不负盛名,一步一景,十步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