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沙城环境较差,没有凉爽的清风也没有滋润万物的春雨,哪怕在春季也同样干旱寒冷,比北境浩都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公孙宇还是找到了上好的丝绸软垫,楠木桌,雕刻精美的酒樽,只为了让卉林的拜相礼足够气派。
公孙宇的不甘从未在魏莹等人面前展现过,但他从来不认为那尊象征诸国至高权力的王玺是属于自己弟弟的,在他眼里,晋国的继承人本就应该属于自己。
或许在公孙珏眼里,他的小儿子就不该继承王位,在公孙珏执政晚期,他已经意识到魏家庞大的势力已经侵蚀了朝堂,但那时候他已经无力回天。
魏莹对他的背叛也已经不是什么宫闱秘闻,甚至在龙原的街市里就有小儿唱着魏莹私通大臣的歌谣。
公孙潇的血统一直被公孙珏所怀疑,只可惜,他没命等到自己去验证的那天。
夺回王玺,是公孙宇不变的目的,而面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重承大统的绝佳谋士。
卉林看着面前精美的桌椅茶具,并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的神情,相反他略显严肃地打量着大殿的四周,“君上,烦请让诸位大人都散了吧。”
“散了?”公孙宇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可是卉林的拜相礼,他居然自己想要让见证他荣耀的众臣散掉。
“对,”卉林深深鞠了一躬,“烦请君上成全。”
公孙宇见卉林如此坚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他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等到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二人,卉林才慢慢直起腰,甩了甩袖子,整好衣冠,“君上,请。”
到此,两人才相对坐下,沏好茶水。
“君上,这金丝楠木桌,雕鹰青铜樽,镶金丝绸软垫可是上品啊,”卉林轻轻抚摸着桌沿,似乎在感受着这华贵用具的品相,“不知道君上花了多少资费。”
“卉先生好眼力啊,这些都是为先生准备的上品,”公孙宇略显自豪,“你可知息沙城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还是我托朋友从南境送来的,要不是我先王长子的身份,他们可不会卖我这个面子,而且单说这价值,那可就能顶上百套甲胄。”
等到公孙宇这番吹嘘完,卉林也都没有多言一句,他还在那观赏着这来自南境富贵之地的上品贵器。
“君上,若是您被数十军士所围,可有胜算?”卉林,的手顿在那,眉头微皱。
“自然未有胜算。”
“那若是一百勇士披坚执锐,阻隔于前,是否有胜算呢?”
“若是百人相助,我自然可以击败对手,”公孙宇略感到奇怪,“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息沙城兵不过三千,甲胄不足千余人使,君上却动用百套甲胄之金向南境人购这奢侈享乐之物,您的南征夺位之志又存于何处?”卉林怒拍桌子,这突然的一声竟然把公孙宇吓着了,他紧张地看着卉林,一点没有侯爵的样子。
“我...我这不是,”公孙宇甚至难以组织好言语,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手下臣子反倒是父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