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爸爸。”女孩一下抱住了男人大腿,“最好了,爸爸。”
大汪本来还有些想抗拒的,再继续嚎几声,可转念一想,以小雅的情况,她今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自己的晚饭……
真是可耻的生理本能。
……
入夜,群星高悬,失去了伟大的太阳,这些渺小的星辰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人间。
屋子里的人都睡了,大汪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所以到了晚上这个时刻,完全睡不着。
而且今天的夜晚,似乎有些吵闹?
“您在看外面吗?狗狗先生。”
背后传来声音,大汪立刻警觉地回头,看到了在楼梯口穿着睡衣的女孩。大汪还想着,自己应该如何辩驳,可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只狗嘛,狗为什么会说话,所以最后轻轻“汪”了一声。
“嘘!”女孩示意小声,“大晚上,他们都睡着了,爸爸说了要小声点。”
大汪闭上了嘴。
女孩思索了一番,走上楼梯,自言自语,“有狗狗先生在真好,这样我晚上起床就不会害怕了,希望狗狗先生没有主人,祝您晚安,先生。”
那一瞬间,大汪想起了些许被自己遗忘的东西,那些是被自己亲手葬送的东西。
看着女孩儿消失在楼梯镜头,“祝您晚安,小姑娘。”大汪想到,自己的爱人曾给自己说,她也希望有一个女孩儿,如果有,女儿会不会也像这个女孩一样,这么可爱。
“啊……”
啊——啊——
凄厉的惨叫撕破了这片寂静,尖啸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屋子里,是女孩的声音。
“我擦!”大汪瞬间从想象回过了神,跌跌撞撞地冲了上去。
屋子上层又黑又暗,视觉也没有适应,大汪他虽然冲了上去的,但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东西就直接砸在了脑袋上,大汪里面要反抗,可却听见了呜咽声。
“爸爸,你怎么了?我是琳琳,爸爸!别过来,爸爸!”刚才是女孩后退坐住了他。
随着女孩的哭泣,身旁的房门被打开,走廊被那间屋子中的烛火照亮,烛光下,一个满脸血色的男人,就是之前将他抱紧屋子里的那个男人。
烛火将气氛带向诡异,男人疯狂地打砸屋子里的一切,他披头散发,嘴巴里不断呓语,可说了什么又完全无法听清,他在破坏他视线中一切所能看见的东西。
大汪知道,这男人疯了,他身上弥漫了那种癫狂的气息,就好像是在深海中腐臭的鱼。
这种气息,人类可能闻不到,但大汪现在已经清晰地记得,男人得病了,他,他的气息、神情,就像之前小雅医院里的那些病人一样,那种连教会都无法处理的即便。
怎么办?
打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和女孩有什么战斗力。
打不过就只能把,可大汪刚咬住女孩的衣服,屋子的杂乱的声音瞬间停止了。
很快,大汪他察觉到了某种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这基本不用猜了……
男人在看自己和女孩。
“跑!”大汪大吼,他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听见了自己说话,他知道必须离开,如果不离开,这个女孩会面临可怕的危险,无论是感染,还是被他失去理智的父亲打伤,都绝对不是好事。
女孩一愣了,她还在原地疯狂的请求她父亲停下来。
“他已经不是你父亲了。”大汪推挤女孩。
说话间,她的父亲毫无理智地扑了过来。
大汪直接一把把女孩扑倒在地,才堪堪躲开了那疯子一击。
不能在耽搁了,他拼命把女孩拽往楼下,虽然他俩的速度是远远不够的,但幸好哪疯子找到了其他的破坏目标。
女孩还想回去,大汪死心拉着,就想场拔河,女孩突然力一松,大汪后仰,一人一狗裹在一起滚下楼梯。
楼梯哐当乱响,大汪拼命想护住对方。
“叮叮框框!”
二楼的嘈杂声如同是丧钟,大汪他们滚到一楼,自己的身体是数值化的,受到的伤害百不足一,女孩却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刚才碰到了头,也可能因为事情太过可怕。
没有办法,大汪不可能长距离拖着女孩离开,他只能暂时把她藏入了角落,然后自己出去叫人帮忙,至于他能叫的,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雅,对方至少最方便沟通的,“快起来,这里出现了新的患者,我需要你帮忙?”
“你没在家?”小雅有些疑惑,但她也感受了到了大汪的急迫,并没有多问,“等等,你现在在哪?”
“等等!我看看。”大汪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只能看门外。
夜色下,他扭开了房门,月光格外洁白,它照亮了街上每个角落,路牌、人、还有街上的一切。
“疯了!”
那些人,那些疯狂的人,那些可怕的人,他们彼此撕咬、残杀,指甲刺入对方眼球,捧着头颅在月色下祭献,他们并没有因痛苦哀嚎,甚至也没有因此欢愉,他们只是默默地,默默做着自己手里的事,好像这一切本都是注定了。
原始野蛮、静匿无声,可偏偏却展现出致命的癫狂。
血、肉铺满了街道,有些残存的,有死去的,还在挣扎的,他们在自己构筑的血泊中翻涌,他们是望向月亮,表情无喜无悲。
他们是……
怪物。
“你在哪?”小雅有些心心急,她看不见发生了,仅仅是分享了恐惧。
大汪畏惧了,他并非畏惧暴力和血腥,而是畏惧,这月色下的一切。那些血染红了月光,血色又辉映到天上,月亮如同神的眼睛,神看着众生的献礼。
本来,这个夜晚群星闪耀,可当伟大的祂凝望大地之时,弱小皆隐。
“这里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