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十分惊讶的是,他们不仅十分热情的接受了联系,还将与会地点选在了陈霖的府衙,而不是我那被人暗中观察的公子府。
当然,绕开这群黑暗中的眼睛,我还是废了一些心思的,先让两匹车马同时在府外,再让两个化妆成我模样的孩子分别登上了这两辆马车,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而我则在陈管家硕大的风衣的隐蔽下,偷偷的遛了出来。
只有当见到他们三人的时候,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历久弥新的。
他们三人表示,也是在我这么大的年纪,他们便成了孤儿,而那时的朝歌已经是风雨飘摇,当卫钺大将军看到他们的时候,便将他们接进了府内收养他们。
即便是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他们也不会忘记卫钺老将军的恩情,即便是现在老将军和女儿皆不在世,只要是老将军的后人吩咐,他们三人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他们三自然也是多和陈管家讨论一些事情,虽然是为我考虑,但我在他们眼里却是不够年纪参与进来。
此时,陈霖先声说道,“听陈管家说来,目前这形式,梁王挚爱虽然是勋儿,但现在已经卧床不醒,又加之梁烨大将军不在,所以倒是那韩夫人掌了权,不过此时她倒也不能动公子,毕竟还会有所顾忌。”
周子杭说道,“霖兄所言有理,我这怡红院近日得知一则重大的消息,或许会对目前的形式产生变化。据说最近那秦国的江州发生了一场大战,‘大秦双璧’阮玉嵇无涯携手不说,那神秘的子云亭和剑阁还派出了数十位高手,为的只是请君入瓮斩杀那风云榜上排名第六的南楚名将云天凌。”
郑观质疑道,“他们秦楚的战争,于我们有何联系?”
周子杭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梁王病重之时,梁烨以西南局势不稳为由不愿回朝,现在这夺嫡之事迟迟未决,也是有此原因,若是大将军回来了,他选择谁,便是谁,即便就是他自己要那王位,估计也没人反对还会举国祝贺。”
郑观赶紧批评道,“子杭,别乱说,大将军是什么人品,问吕梁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作为忠义堂的一员,郑观深知这忠义堂的含义所在。
“观兄莫生气,我只是强调这大将军的决定性作用,而这次秦楚江州大战,不仅让秦楚两国的关系急剧恶化,还让江州附近的汉中上庸局势紧张,因此大将军看两国剑拔弩张之状,便班师回朝,准备处理这夺嫡之事。”
“子杭这消息可真是价值千金,如果大将军不回来,仅是我与观兄支持少主的话,怎么都难有胜算。如若是大将军回来,取得大将军的信任便是王道,少主为梁王挚爱,可能还真有机会。”
“霖兄所言甚是,我认为,现在,我会争取拿到玄武星宿的虎贲近卫军统领权,在戍卫方面做好勋儿的安全保证,就算出现意外情况也能保护勋儿安全脱身、逃离大梁,而陈兄则尝试打通宫城内围,看看是否还有能争取到的中间势力。
陈管家便在公子府好好保护勋儿,这段时间勋儿尽量不要再出门,就安然的待在府中便可。
而子杭则继续暗中调查各路讯息,尤其是那韩夫人和公子邙、公子羽的消息,随时有所变动都要与我们告知,如若出现重大情况需再次相聚进行秘密讨论,其余时间一概见机行事。”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旁观者,我感觉我的耳朵已经瞎了,我的天呀,这都是什么愚蠢之极的计策,
我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难道他们真的是攻城拔寨之事做多了,对于这庙堂之事当真是一窍不通,不过他们固然是一片好心,我也只能委婉的表达一下我的诉求了。
“各位叔叔,此计乃下下计也。
我曾了解诸多大将军的事迹,以大将军的为人处事来看,若大将军归来,看到我们三人朝堂之上因夺嫡之事林立党派,当务之急便是剪除外部党羽,而此时郑叔叔便是首当其冲,其一;
剪除外部祸患之后,大将军必会安攘内部,若是陈叔叔此时暗下勾结数人,一旦出现告密之事,以韩夫人的手段,在内廷之中将此事传入大将军耳中,陈叔叔必然危矣,其二;
内外皆稳之后,大将军必会在此时调查大梁江湖势力,封锁都城的消息泄露,以免夺嫡之事于外声张,以护国境,若如此,则周叔叔危矣,其三。
如果是大将军未回,此计尚有可行之处,但只要大将军回来,这条路便是一条十死无生的绝路。”
我这长篇大论下来,三人皆陷入了呆滞,倒是陈管家年纪一大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随后陈霖便夸赞道,“少主果真是惊世天才,真不敢想此话竟是出自九岁孩童之口,在下佩服。”
郑观、周子杭也附和道,“在下佩服!”
而后三人齐而问曰:“不知少主可有妙计?”
看到他们三人这么热情的夸我,我也不好意思了,摸了摸头低头笑了笑后,便是回归了严肃的表情,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