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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结巴。刘芒心中有些失落,回道:“在下乃鲁恭王刘余之后,兖州南平阳人,姓刘,名芒,字季安。家师郑玄。”
郭全哎呀一声,立刻翻身下马,以礼相迎,道:“没想到……季…季安竟然是…是皇室贵胄,且师从大儒郑公,失敬失敬。”
这倒不是刘芒说谎,他的祖上还真是鲁恭王刘余的后人,不过就像刘备一样,血缘早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可就算如此,也给刘芒一家,带来了不小的帮助。
郭全再度打量了一番刘芒,越发觉的他器宇不凡,挥手招来一名骑兵,附耳低语了几句。那骑兵点了点头,打马离开一骑绝尘。
见此情形,刘芒眉头一挑,心中预感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连忙说道:“军候过誉了,不知军候何时放行。季安少时离家,实是归心似箭,还望军候网开一面,放我等过去。”
“此事不急。”郭全一言回绝,彻底让刘芒心寒。
在初平元年,被官军拦住可不是什么好事。世人皆知,就在前不久,曹操谋刺董卓失败,引动天下诸侯起兵伐董。
诸侯的兵从何来?无非就是到处抓人罢了。
杜甫诗云:“车粼粼,马潇潇,行人弓箭各在腰。爹娘妻子走向送,尘埃不见咸阳桥。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怨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战争,无外乎如此。可他,不想参与进去。
天边的云,游到了近处,口中哈出白色的雾气,刘芒与郭全相谈淡淡。就在这时,南成方向白色巨浪腾空而起,隐藏着隆隆雷声。
不多时又有百十人出现在刘芒眼前,为首一人,身穿鱼鳞甲,腰胯宝剑,国字脸,大眼虬须,刚毅干练,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郭全何在?”
“末将在此。”郭全应了一声,牵马走到那人跟前行了一个军礼。
那人微微颔首,又问道:“哪位是刘芒,刘季安?”
不等郭全介绍,刘芒主动站了出来,抱拳施礼,回道:“在下就是,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某家胡毋彪,字远峰,河内太守王公节麾下,现任别部司马。听闻先生乃鲁恭王刘余之后,且师从大儒康成公,特此请先生出山,助我等讨伐董卓,攘除奸凶,还政清明。”
胡毋彪虽然长得凶狠,好在也知晓礼仪,见刘芒主动站了出来,也从马上跳下来,情真意切地说道。
刘芒后退半步,略带歉意,道:“恕季安才疏学浅,纵有匡扶正义之心,却手无缚鸡之力。还望将军放我等过去,日后必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恩情。”
胡毋彪闻言眉头一皱,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心中更是恼怒。他本是任侠出身,若非族兄是王公节的妹夫,也不可能坐到别部司马的位置。
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他早就把刘芒剁了,奈何王公节有令,让他多找些儒士加入,不然……
在心中冷笑了几声,胡毋彪进一步劝道:“先生既为鲁恭王刘余之后,乃当世皇亲贵胄,岂忍心看大汉江山陷入贼人之手?况且先生也说,有匡扶正义之心,更应助我等除贼。先生莫要再做推辞,某家替王太守征召先生,来人请先生上马。”
胡毋彪下令,周围士兵自然莫敢不从。郭全更是主动牵来自己的战马,送刘芒坐在上面。
刘芒身材高挑,力量却是有限,被郭全几人推搡了几下,就缴械投降坐到了马背上。
胡毋彪十分满意的看了郭全一眼,大手一挥,便领着队伍往南成走去。
刘芒心有不甘,在马背上大喊道:“将军怎能随意抓人,这天下还有王法吗?如此行径,与那董贼有何分别?”
胡毋彪蛮不在乎,道:“先生当真不愿?那好,只要先生能出示自己为鲁恭王刘余之后的证据,某家就放了先生。如若没有,要么随某家入军,要么留下人头。据我所知,冒充皇室贵胄这罪名也不小。先生可要想清楚喽,莫要祸及家人。”
“你……”
刘芒顿时气结,饶是百口竟然也无法反驳胡毋彪,只能郁闷的跟在队伍中,向南成走去,同时诽腹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古人诚不欺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