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心里对吴灿满心的疑惑。
自从出了王府,苏柔儿眼见着吴灿与许多人都打了招呼,贩夫走卒有,店铺商人也有,这下又借了一辆马车。这个人好像与谁都相熟,颇有些能耐。
吴灿见苏柔儿盯着马车发愣,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姑娘,怎么不上车?”
苏柔儿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脸庞微微发红,赶紧上车。
马车虽然有些破旧,但车身还算牢固。吴灿坐在马车外边赶车,看手法也是极其熟练。
苏柔儿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边,心里寻思着,家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
*
苏家宅子此时倒也安安静静的,桌上围着一大家子吃饭,王氏怀里抱着轩儿哄着,苏大郎给自己两个孩子添饭,苏秀才低头不说话,秉承自己食不言寝不语的风格。三个虽然各自心里有事,但都没说话。
外间传来一阵响动,苏秀才皱着眉头,不知道谁在别人家吃饭的点拜访,一点都不知道礼数。苏秀才见王氏与大郎都照料孩子,免不了自己出去看看。还没到前厅,就见七八个人在院里站着,都是熟悉的人。
朱氏母亲与朱氏一排站着,后面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苏秀才记得是朱家的伯叔辈分的。
这顿午饭也吃不成了,苏秀才叫王氏与苏大郎安置好孩子都来前厅见客。先是叫王氏给他们倒了茶水,又把不情不愿出来见人的苏大郎吼出来,使苏大郎给朱家人行了礼,也算是极其体面了。
苏秀才知道朱氏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朱家这么欺负人,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来闹事,真是不顾两家的脸面了。
朱氏母亲一进苏家门,连一个好脸都没有,一家子这幅模样倒像是来讨账的。
朱氏平日最见不惯苏秀才这种酸腐的礼数,酸言酸语的嘀咕:“又不是什么翰林人家,摆什么酸谱!”
朱氏母亲瞪了一眼朱氏,示意朱氏别乱说话,自己润了润嗓子开口:“亲家公这里一向是知礼数的,就是我家女儿哪里不好了,你竟不让她在夫家待了。让我说,您这做法欠妥当啊!”
朱氏母亲说话阴阳怪气的,模样与朱氏六分相像,眼睛斜瞟着,一股子市井模样。
苏秀才没说话,他犯不着和一个女人生气。王氏在苏秀才身边坐着,见这情形,便温声细语的回话:“我们家也没说让儿媳妇回娘家,只是她忤逆长辈,我们让她自己待在房间里好好想想错处。结果她不受用就罢了,自己还非要回娘家。”
朱氏母亲一听,便连坐都不坐了,站起来插着腰,“亲家母,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你们是一家子作践我女儿,还不让我女儿回家哭诉,未免太欺负人了!”
朱氏母亲这个蛮横无理的样子,也终于知道朱氏撒泼耍赖是和谁学的了,这母女俩简直是一般无二了。
苏秀才听朱氏母亲这番说话,知道今天这话是说不明白了,仰天长叹,打心底的厌恶朱氏一家子。
朱氏母亲见苏家一家子都是羸弱的模样,没一个说话硬气的人。心里是一点都不怕了,打压苏家的气势更盛了。
朱氏母亲眼瞅着苏大郎的窝囊模样,向他招了招手,“大郎你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