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不得不离开重病的丈夫来到厦门,再次调查翁家旭的死。关于匿名电话对许映秋的举报,小林抱着一丝认同。她隐隐觉得许映秋和罗飞扬的结合不是偶然。若真是许映秋为了嫁给罗飞扬而杀了翁家旭,一场喜事就要以非常滑稽的形式收场了。
照片交到旅社服务员手中,服务员照例摇了摇头:“不记得了,过去那么久了。也许姚小方见过她,如果她真的找过翁家旭。”小林叹了口气。倘若许映秋真的杀了翁家旭,那么姚小方的死也应该是她杀人灭口了。这个姿态优雅仪容清俊的女人在杀人的时候是怎样一副神态呢?是否还能保持住风度?
B220房间自凶案发生以后曾经空过一阵子,后来又住人了。当初的痕迹已经很难再寻觅了,但是小林并没有泄气。她仔细套着指纹,希望凶手在慌乱之中能留下未被抹去的指印。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在门框上有许映秋的指纹,但是房间里没有。可能是被其它指纹盖住了,但是足以证明许映秋曾经来过旅社。小林的心有些颤抖。这不能证明许映秋杀人,除非有新的证据。翁家旭是中毒死的,由于死得太快,没能和凶手撕扯,身上没有凶手留下来的毛发或衣物纤维。翁家旭的表情那么惊诧,显然他不相信凶手会杀他。也许毒药是他接过来放进水里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断,尽管许映秋有杀人动机,却无法起诉她。小林思忖了一会儿,又回到厦门。
许映秋仍然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尽管她明知小林的拜访可能对她不利。她的镇定自若让小林佩服,但是同时也让她浑身发冷。许映秋开门见山地说:“林警官是为了家旭的事来的吧?我想不出其它理由。”小林微微一笑:“你很敏感,不过这倒让我省了不少开场白。关于翁家旭的死,我想你有什么事情一直在隐瞒着吧。其实你去过B220房间,在那儿发生的凶案你心知肚明。”许映秋一脸的漠然,然而她的身体明显开始抖动。她深呼吸了几口,正要说话,忽见孙静从里屋走出来,颇有些不高兴:“林警官是来审问映秋的吗?你想逼她认罪吗?她没有做过怎么认罪?”小林有些愠怒:“没有证据我不会无缘无故上门。”许映秋傲然扫了她一眼:“手铐呢?把我抓走就是了,还多说什么?”小林愤然道:“我若有直接证据,就不会坐在这儿跟你说这么多话了!你为了高攀罗飞扬,居然能下得了手害死翁家旭。翁家旭对你好的几乎要把心掏出来给你,亏你还口口声声地妄谈你和他的感情有多深。既然当初选择了他,就该尊重自己的选择。在纷乱的世俗中,忽然不甘心平淡了,你的心思够缜密,你的为人够歹毒。虽然我无法送你上法庭,但是我瞧不起你这种人,你给女人丢脸,你不配再作女人!”许映秋忽而冷笑道:“只要法庭没有判我的罪,我就是无罪的,我就是良民。你瞧不起我,我也没有办法,好在我并不依赖别人的敬仰而生活。”小林愤而离去。
许映秋瘫倒在沙发上,嘴唇不住地颤抖。孙静端来水,她抢过杯子就猛灌,喝了一半洒了一半。孙静帮她擦去水珠,默默地看着她。许映秋弯下腰,把脸藏在臂弯里。孙静等待着她恢复过来。小林的话让她吃惊,她不想评价许映秋杀翁家旭是对是错,那没有实际意义。她只想知道她下手的时候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她说出来能减轻多少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许映秋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孙静担心地抱住她的肩膀。许映秋倏然抬起身。她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些许憔悴。几年的婚姻已经把她的眼泪磨干了,她早就只剩下疲惫和仇恨了。孙静低声说:“你不必为翁家旭的事大伤脑筋,他本来就该死。多少人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只因为没有闹出人命,法律也拿他们没办法。你不过是讨回公道罢了,更用不着有什么想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绝对支持你。”许映秋微微叹息道:“我并没有因为林警官的指责而难过。她凭自己的想像来谴责我,根本与事实不符,我不会往心里去。我只是回想起过去,我亲眼看着翁家旭抽搐而死,我忍不住地发抖。”孙静紧紧抱住她。许映秋又说:“她愿意认为是我杀了翁家旭就那样认为吧,反正我没有下过手,她就是找一百年也找不出证据。”孙静讶然:“是别人杀的?谁?”许映秋幽幽地说:“是谁杀的并不重要,我只要看到了他中毒以后痛苦地抽搐着,我就有了报复的快感。当然,那只是一刹那的感觉,随后我就恐惧了。他的脸在扭曲,他看着我,伸着手,倒在床上。他没能说出话来,但他幸亏没说出话来,我好害怕他说话,我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伤害我的话。他骂我也好,他不怪我也好,我统统不想听,我只想逃得远远的静一静,好好享受一下没有恨也没有爱的日子。
“我坐上车返回厦门,一路上晕晕的,只好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我希望能永远这样坐下去,既离他越来越远,又不必离现实中的家越来越近。我不想回来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我也不想回来当着警察的面撒谎,在强忍着痛苦的同时还要再次诉说我们的幸福婚姻!幸福?我倒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以后就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是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怎样诱骗我去了那个偏僻的地方,怎样残忍地伤害了我,怎样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怎样信誓旦旦地说要一辈子对我好,怎样胆怯地看着我,怎样默默地守着我,怎样竭力控制着欲望。我承认这几年他拥有的可以说是让他难熬的婚姻,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甘情愿地让他再碰我。我只想吐,只会眩晕。若不是怕人们在背后说三道四,说我没有生育能力,我绝不会生下雪雁,我会一直惩罚他。雪雁的出生曾让我痛苦了很久,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就痛苦。我真想杀了他,然后再自杀。我恨我没有勇气。雪雁已经生下来了,我必须对她负责。我看着他百般疼爱雪雁,我心里堵得慌。我多次动摇过,该不该为了雪雁而宽恕他?毕竟生活在仇恨里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我精疲力竭了,我相信他也累得支持不住了。我曾经想过他因为熬不住长期的分床而有了外遇,我可以趁机揪住不放,就能够堂而皇之地提出离婚了,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可是他始终忠于自己的婚姻,我因此而恨他。也许我的心态别人很不能理解,甚至会谴责我。但是谁痛苦谁知道,没有切身体会的人永远也不会真正明白我的感受。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他和别的女人的来往,我那个高兴啊,我终于有机会解脱了……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而圆满结束,可是我没有非常开心。我无数次想像的狂欢的场面并没有到来,我只是略感轻松,其余的就是空虚了。对于这个伤害过我又被我无限伤害的男人,我居然无法和他一下子一拍两散,他留给我的悲欢离合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淡化。也许他有他的痛苦,有他的不得已,正是这份痛苦和不得已,造就了他在我心目中的难忘。”
孙静张嘴要说话,被许映秋拦了回去:“我知道您想问翁家旭的死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不过我不想说。我唯一能说的是我的确去过B220房间,我想捅破他们的奸情,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再回忆了。既然过去了,就让它尘封起来吧,不必再揪出来让心再一次碎裂。”孙静默默地低着头。许映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很疲惫。孙静忽然说道:“怎么警察忽然又查起来了?本来都无声无息了。”许映秋微微摇头:“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停止侦察,一旦有了新证据,还会再来烦我。”孙静迟疑地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怀疑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本来警察局怀疑的是黄晟意,根本就没有想过你。忽然间把矛头指向你,而且来势这么凶猛……你被抓了,对谁有好处?”许映秋腾地坐直了:“罗心雨!难怪她最近表现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原来只是制造假象,有意拉近父女俩的距离,让罗飞扬信任她,再适时地抛出炸弹,把我炸得粉身碎骨,她就达到目的了。只可惜她棋差一着,没想到警察局就是找不到证据。即使把我抓进去,也得客气地送回来!好,你不仁我不义,休怪我无情!我好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绝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
对于警察局的偃旗息鼓,罗心雨很是懊恼:“明明是她杀的人,为什么不抓他?这太没有天理了。”张正周劝慰道:“没有证据呀。也许真不是她杀的人?”罗心雨烦躁地跺着脚:“那是因为她太狡猾,把证据给毁灭了。不行,我一定要调查这件事,我不信她一点马脚都没有。”张正周沮丧地说:“你自认为你比警察还机敏?最先进的手段都用上了,就是没发现她的痕迹,已经下了结论了,谁都翻不了案了。与其揪住这件事不放,还不如在别的事情上下点功夫。”罗心雨顿时兴趣十足:“说说你的计划。”张正周不自在地笑道:“说不上是计划,只不过是一点想法罢了。许映秋进公司是有预谋的,这一点你爸爸并不知道。他以为他和许映秋的相爱是上天的安排。倘若我们让他自己发现原来他一直被许映秋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会怎么想?这个以精明著称的男人,自尊心何等重要。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男人通过征服世界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你爸爸被许映秋征服了……”罗心雨叹息道:“残忍是残忍了一点,他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但是能让他明白在这世上只有我才不会骗他,即使是痛苦也值得。”
经过几天的跟踪,孙静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兴冲冲地找到许映秋,得意地说:“罗心雨这丫头干得坏事还真不少。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价值约50万。是罗飞扬给她买的吗?”许映秋眼珠迅速转了转,脸上闪出笑意:“他没有提过。罗心雨住在学校里,没有必要另外给她买房子。她这笔钱……来路不明啊,而且只可能是来自公司。哼,看你往哪儿跑!”孙静大声说:“还不止这些!她和一个叫张正周的小子公然在公寓里同居着,还给其他鸳鸯提供方便,从中收取费用!”许映秋的笑意扩大了:“她的所作所为真让我喜欢!我就怕她规规矩矩的。不知道罗飞扬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孙静担心道:“他们毕竟是父女。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恐怕不会有什么让人满意的结果。”许映秋冷笑道:“我会让结果比较满意的。”
许映秋酝酿好说辞,来到罗飞扬面前,有些吞吐地说:“飞扬,最近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都是关于小雨的。如今受社会风气的影响,学生们谈恋爱的很多,而且容易冲动。学校管得很严,他们一般都在外面开钟点房。”罗飞扬的脸因紧张而绷得紧紧的,说话也僵硬了:“小雨她也……”许映秋低下头,叹息着说:“她有自己的房子,但是她给别的同学提供住所……”罗飞扬拔脚就跑。许映秋追出来,一把拉住正要开车门的罗飞扬,急促地问:“你去哪儿?”罗飞扬愣住了,呐呐地说:“是啊,我去哪儿啊?”他揪住许映秋的袖子:“你知道她住哪儿吗?”许映秋点头。罗飞扬扯着她进了车,异常大声地说:“给我带路!”他发动起车,车一下子象弹了出去,在公路上飞驰着。许映秋的脸因害怕而变得失去血色,抖抖索索地说:“小雨只是个孩子,她不知道这样做不对,她只是受了那个穷小子的唆摆。”罗飞扬脸通红,低沉地重复了一句:“穷小子?看准了她的钱了?”许映秋劝道:“有钱人身边围着的人不都是见财起意吗?小雨太单纯,没有判断力,这不能怪她。你把车开慢点,当心被拍下来,你是有身份的人,接到罚单影响不好。再说,车开得嗖嗖的,我受不了。”罗飞扬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车速放慢了,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许映秋有些着急了。他改主意不去抓现场了?罗飞扬打开车门,走到马路边,默默地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峦。许映秋静静地看着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罗飞扬缓缓地转过身,揽住她的肩膀,沉重地说:“你认为我该怎么面对她?平心静气地劝导?”许映秋松了一口气说:“自然要以平静的心态教育她了。她所处的年龄段特别叛逆,语气稍微一重就会伤了她的自尊心。她大哭一场还算好的,万一跟你玩离家出走怎么办?社会上坏人多得是,小雨没接触过社会,没有免疫力,很容易误入险境。”罗飞扬一甩手:“走,跟她讲道理去。”
来到楼下,许映秋推辞说:“我还是不上去了,免得她看见我受刺激,态度变激烈。”罗飞扬拍了拍她的手,坚定地走上楼,没几步就到了房门前。他伸手摁了一下门铃,同时紧着呼吸了几口,又抻了抻衣服,尽力保持着潇洒的神态。功夫不大就有人来开门。罗飞扬有点紧张。开门的是谁?罗心雨?穷小子?还是其他鸳鸯?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他面前,穿着一条短裤,踢拉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上还有口红印。罗飞扬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沉下脸来。张正周一紧张,矮了身子一拧腰,一溜烟地往卧室跑。罗飞扬追了过去。
罗心雨挡在门口,在迷幻的灯光下显得象个小妖女。罗飞扬控制不住地骂道:“你看你象什么样儿!”罗心雨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罗飞扬一瞥眼,看见张正周躲在里边,惴惴不安地扫视着他。罗飞扬大喝一声:“你给我滚出来!”张正周面如土色,慢慢往外走。罗心雨有些火了;“他是我同学,您不应该这样对他说话。”罗飞扬气道:“你还护着他!”张正周连忙跳出来劝道:“你们别吵了,我走就是了。你们有话好好说。”罗心雨鼻孔里直冒冷气:“没出息的东西,看见吵架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张正周低下头。罗飞扬的矛头转了方向:“他只不过是好意相劝,你怎么这么说话。”罗心雨冷笑道:“我一向都这样说话,也一向都瞧不起窝囊废。站这儿干嘛,还不快滚?难道让我抱你出去吗?”张正周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煞白。他迅速跑了出去。
罗飞扬的心渐渐明朗。说什么罗心雨被人唆摆,其实就是她自己胡闹!罗飞扬变了声调地说:“买房子的钱从哪儿来的?”罗心雨没有吱声,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但是她的眼中分明带有慌乱。罗飞扬忽而冷笑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自然是从公司账上划出来的。凭你大小姐的身份,想渗出几十万来没人敢说不。”罗心雨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形,尖声说:“这钱本来就是我的!公司的创建有妈妈的一半功劳,一半财产也应该是妈妈的,我只不过用妈妈的钱罢了。如果妈妈还活着,她一定同意我这么做。您花那么多钱给许映秋买直升飞机,用的钱里面也有妈妈的,您有什么资格骂我!”罗飞扬的脸色灰白。他没有想到罗心雨对亡母的财产看得这么重,而且这么介意那架直升飞机。他本来没打算分家产,在他的意识里,财产私有制只在国外盛行,中国人不兴那个。然而,他现在必须认真探讨这个问题,以期圆满实现罗心雨的愿望。罗飞扬喘了几下,慢慢平静下来。打定了主意,他在房子里四处转了转。房子共有三个卧室,全部装饰得极其奢侈气派。罗飞扬掏出烟来想吸几口,可是打火机怎么也冒不出火星来。他恼怒起来。罗心雨走过来,熟练地给他点上烟。她的打火机很漂亮,也很昂贵。从她的姿势来看,她的烟龄至少有一年了。罗飞扬喷了几口烟,冷静地说:“明天早上有课吗?”罗心雨诧异地摇头。罗飞扬眼望着天花板,淡淡地说:“九点钟到公司来,我把账目都拿给你,把公司财产统计清楚。一半归你,我会打到你账上。飞机和这栋房子的费用由我承担。你还有别的心愿吗?我记得你说过想出国逛逛。无论是旅行还是留学,所需费用也由我出。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罗心雨咬着嘴唇,缓缓挤出几个字:“就去法国留学吧。”罗飞扬笑了笑,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就这样。”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打开一看,是许映秋打来的。罗心雨激动起来:“是她吧?我就知道这么好玩的事她不可能不参与。”罗飞扬瞪她一眼,接通了电话。许映秋的声音有些焦灼:“怎么样了?是不是吵架了?不是说平心静气地解决吗?”罗飞扬温情地说:“没事了,都解决了。我马上下来。”挂掉电话,他正要往外走,罗心雨突兀地说:“她处心积虑地挤进公司,,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施展才能吧。”罗飞扬停下脚步,露出几分狐疑。罗心雨冷笑着,并不再多说话。罗飞扬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你是想暗示我她是因为想高攀我才进的公司?我也曾怀疑过。我和她以前的老总有些交情,他说过许映秋的辞职很意外,不过可以理解。象许映秋那样的美人,自然不甘心守着翁家旭那样的男人。就连她以前的老总,都认为他对许映秋都不配有非分之想。许映秋能选中我,正说明我有个人魅力……不过我不想追究过去的事,我只看眼前。我们现在很幸福,以后也会很幸福,我还要求什么呢?人哪,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他说完就出了门,罗心雨愣愣地看着他,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
转天罗心雨很早就来到公司,接过财产转让书认真地看着,罗飞扬感伤地抽着烟,沉默不语。罗心雨看完后,冲站在一旁的律师点了点头。在律师的主持下,父女俩签了字。随后罗飞扬说道:“法国那边我跟一个朋友说好了,你到了巴黎就去找他。他太太是个很和蔼的人,她会帮你购置房子,不过你的行踪最好能及时报告她。法国不同于中国,你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些为好。到巴黎你开个账户,我把钱直接汇过去。省着点用,你以后创业就靠这笔钱了。我相信你有能力自己赚钱。”罗心雨的眼睛有些湿润,抱住罗飞扬,哽咽地说:“爸爸,您多保重,等我回来。”罗飞扬扔掉烟头,拍着她的手低声说:“我自然会等你回来,我还要看着你成家立业呢。”许映秋在外面冷眼旁观着,心中无比得意。待罗心雨掩着面悲伤地离开公司后,许映秋把折好的纸皇冠戴在头上比了比,自言自语道:“多么美好的结局!这才是我应该拥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