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肚子的不满全被白悠悠的一张笑脸给憋回去了,只皱眉看着这一桌“美味佳肴”,忍不住嘱咐道:“少吃点。”
白悠悠不以为意,笑说:“嘻嘻,师父放心,我心中有数,绝对不贪嘴多吃。”
唔,好不容易大吃一顿,怎么可能少吃?那岂不是亏大了?
温言的口味白悠悠也是有所了解,清淡,清淡,全是清淡,最厉害的一次就只是撒了一点点盐而已,这些年能给她做这么久有滋有味的饭菜已经是不易了。
小二在旁边站着,见师徒二人相处融洽,道:“小姑娘,你师傅真的好宠你,你可真有福气。”
白悠悠偷摸瞄了眼温言的脸,道:“嘻嘻,那是自然,我的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温言听见白悠悠又在拍他的马屁,心中一阵无奈,却也不否认他很受用,笑看了一眼白悠悠,语气宠溺明显:“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吗?食不言。”
然而却没有想起,这些年每一顿饭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白悠悠大口吃肉,大声说话,净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可是好不热闹,那样才像是一家人。
而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也不是两个人相顾无言,虽然往往都是白悠悠在说,温言在听,时不时的插一句几个字的话,却十分温馨。
因为,那是他的家。。。
她在闹,他在笑。
从她睁眼的那一刻起,他的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嘻嘻,师父,吃饭不说话,那又怎么叫吃饭呢?那叫果腹,有说有笑那才叫吃饭。”
温言摇头:“依你,你说什么都有理,可行了?”
一句问语,换得白悠悠一个笑颜。
小二也笑笑摇摇头,他这才说一句,这师徒二人就能扯上好几句,这师徒感情也真是令人羡慕,有多少家庭都做不到这种和睦吧。
“滴雨落长阶,雾蒙深巷中,折伞轻撑一秋梦,水渐青莲上,若我复当归,不存去年样,却有曾经旧陌歌,谁在轻轻唱?滴雨落长阶。。。”
窗外街上跑过一群小孩儿,个个嘴里齐唱着这首小曲,虽然那些小孩子唱的很轻快,却还是能听出这词中悲鸣。
白悠悠问道:“小二哥,刚刚那些小孩子唱的是什么呀?怎么听着这么悲伤?”
小孩子唱的童谣不应该是轻快童趣的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悲伤的童谣?
小二听白悠悠问这件事,神色中出现了一抹惋惜:“这首小调,是几个月前发生了一件事,后来不知被何人改成小调,本是流进花巷柳陌中,却也被一些妇女孩童所唱。”
白悠悠和温言同时想到了一个方向。
几个月前?那不就是安城异端开始的前不久吗?这首小调为什么会突然在这段时间传遍安城的角落?会这么巧吗?
白悠悠与温言对视了一眼,掩盖去了眼中的异样,白悠悠笑盈盈道:“一件事?什么事呀?小二哥给我讲讲好不好?我最喜欢听这些故事了。”
小二一些为难,道:“客官,不是小的不给您讲,这楼下还有不少客。。。”
“碰!”重物砸桌声。
白悠悠:“。。。。。。”
只见桌上多了一块小金砖,温言冷冷道:“本尊徒儿想听,你讲就是了,这些够了?”
说罢,就把那块小金砖扔进了小二的手里。
小二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这是给他的?怎么会不够?这够他用一辈子的:“够够够,够了,够了,谢客官打赏。”
拿起小金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温言,出手阔绰的公子仙君他没少见,但是像这等阔绰的他也只是听过,羽仙山温言尊上。
摸摸小金砖,拿起用牙咬了一下,才确定是真的,立刻收进怀中,对二人笑笑道,可想到要讲的事情,却又浮现出惋惜神色:“这件事还要从几个月前的大雨夜开始说起。。。”
那夜磅礴大雨,秋风瑟瑟,深街瓦巷中更是被雨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包围。
护城人余生撑着油纸伞,一手打着灯笼,走在深巷的长阶上,正摸寻着回家的路。
余生身为护城人,虽不是修仙者,却也是身手矫健,耳聪目明,可是那夜的雨声实在太大,影响了他的听觉,深巷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没注意到前方跑来一道娇小身躯,那小人儿也只是急匆匆的跑着,双手放在头顶挡雨,低着头,一个劲往前跑,也没注意到前面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