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深,你平时是不是喜欢侍弄花草?”
“你怎么知道?”檀深反问道。
提起花草,檀深就来了精神,别看他整日花天酒地,其实还是个拥有高雅爱好的人。
大慈恩寺也有面积广大的花圃,里面种植了不少奇花异树,有些品种是连皇城里都见不到的。
重阳刚过,菊花正盛,檀深不时到慈恩寺拜会,就是为了帮助寺院整理花草。
就在今早赴约之前,他还刚刚去过慈恩寺,修剪花枝。
这些花粉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慈恩寺破例让他这么个心思不诚的人拜了师傅,赐予他法号,也是因为他为寺里做了不少好事。
“你的指甲里都是花粉。”
沉默片刻,玄一宣布道,徐文伽也渐渐明白他想寻找的是什么了。
“原来你是想找硫磺土。”她不以为然的一句话,让玄一大惊失色。
他连忙打断她,可惜,话已出口,无可挽回。
玄一扫视一眼,立刻发现异动,他冲上前去,提起一双细瘦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毁尸灭迹,还以为我发现不了!
面前的文弱书生,一身月白常服,略显陈旧,却是上好的布料。他眼光犹疑,面露惊恐。
若不是他突然抠动自己的指甲,玄一甚至都没有发现,在正堂的角落里,还站着这么一个人。
毫无存在感。
他思忖片刻,终于想起,对此人的印象,还是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那时,他曾经做了自我介绍。
他说他是落榜的书生,名叫杜季威,早与赵进士相识。
这之后,他似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玄一的脑海里,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崔进士的身边。
一个隐藏者。
借刀杀人,推出替罪羊为自己挡刀,都是这类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从他可疑的行动之中,玄一已经嗅到了犯罪的气息。
他身上略显陈旧的衣衫,也和那把做工华丽却刀刃破损的匕首一样,透着不和谐。
他曾经有些财力,可以置办值钱的配饰,却没有能力维持,经济或陷入贫困。
“杜季威,你还不招供!”
说话间,玄一还紧紧攥着他的手,控制他的行动,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短暂的沉默,杜季威的神色变了几变,从最开始的恐惧怯懦,到现在的无所畏惧。
从他的眼神之中,张玄一就读出了他的心态变化。
“我有什么可说的,明明是没有做过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就在两人僵持的片刻,张玄一的眼脑也没闲着,他早就已经瞥见他要找的证物。
本想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谁知他竟然不识抬举,那就只有撕破脸了。
他执起银针,将他的指甲缝逐一挑过,很快,就有不少带着颜色的泥土颗颗洒落。
仔细辨认,黑褐色为主的泥土之中,竟然有几点赤红。
虽不鲜艳,却很显眼。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