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一边监视那座庄院,一边打听庄院的主人姓名,更知道了主人最近将庄院卖给一个姓尤的外地人,那姓尤的来历十分可疑,经常有武林高手出入,于是,前天晚上,我前去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郭竟微微一顿,无限悲伤的又道:“调查的结果,已经不用我再赘述了,吴五弟失手被害,我也挨了一记重创,但是,咱们也伤了庄中三个人,而最重要的是,又夺得一枚银花。”
穆乘风奋道:“这么说,那姓尤的八成就是当年杀伯伯满门的凶手了。”
郭竟道:“虽不能断言他必是元凶,至少,这姓尤的与当年行凶的人可能有某种关系,或许他们同属于某一个秘密的帮会组织,而这个帮会的人,都以银花作为标记。”
穆乘风点头道:“这就够了,伯伯请告诉小侄庄院在哪里,小侄去会会他。”
郭竟沉吟道:“贤侄师出名门,武功自然不惧,但咱们的身份必须隐蔽,纵然要去,也要等到晚上,易容前往比较妥当,而且,庄中不乏高人,双拳难敌四手,也该事先做好安排才行。”
鬼脸书生杜腐道:“东家所言极是,且等到入夜,由小弟陪穆贤侄同走一遭。”
郭竟道:“四弟能前往,我就放心了,穆贤侄切忌树敌太多,去时绝不可擅用“逆沧澜”。宁可忍耐,千万别打草惊蛇,二十年都忍耐过去了,咱们不急于这一朝一夕,这一点,务必要牢记。”
穆乘风年少轻狂,口里虽未说,心里已暗暗决定,少不得要施展二十年来苦学的绝技,好好斗一斗那位姓尤的神秘人。
午后,杜腐易容更衣,改扮成一个眉须俱白的伛偻老人,穆乘风也化装成粗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暗藏兵刃,准备动身。
郭竟又特意叮嘱道:“非不得已,切勿伤人,如果能探到对方的来历,务必及早抽身,不要暴露了形迹。”
杜腐躬身应诺,带着穆乘风由城墙空腹的甬道出了沙仙府。
甬道出口,是西门外的一片土岗,岗头的密林掩蔽着一座颓败的古墓,甬道出入的门户,便设在墓碑后。
两人跨出甬道,天色尚未黑,土岗上,静悄悄的。
岗下炊烟袅袅,蜿蜒的山道上,积雪厚厚的,渺无人迹。
杜腐塞给穆乘风一只藤篮,自己则一手拄拐,一只手搭在穆乘风肩上,颤巍巍向岗下走去。
藤篮中,放着祭奠供品及剩下的香,使人乍看下,必定觉得这是父子二人,刚扫完墓,一同归去。
穆乘风心里好笑,忍不住问道:“这儿又没有第三个人,何不索性走得快些,却这般做作干么事?”
杜腐正色道:“易容之道,并非幻术,最重要的,就在随时牢记自己所扮的身份,虽处暗室,亦不可稍懈,你别以为此地无人,待发觉有人时,再扮就来不及了。”
穆乘风道:“但像这样走法,要几时才能走到西淀湖畔啊?”
杜腐微笑道:“尽管放心好了,决不会误事就是了。”
“父子”俩边谈边走,从土岗顶走到岗下小道,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穆乘风憋得浑身难受,杜腐却“累”得直喘气,以袖子掩口,咳嗽不已。
这时,岗后,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青衣男子,长鞭斜插在车辕辕头,懒洋洋地拢着袖子,哼着小曲,一派悠闲的样子。
杜腐招手叫道:“赶车的老大哥哥,车子还空么?”
青衣男子懒懒答道:“空是空,只是今儿不搭客。”
杜腐道:“老大哥哥家住在哪儿?”
青衣男子道:“许家沟。”
杜腐道:“那该出东门,真是巧极了,咱们回安新,正好顺路,老大哥行个方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