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谁让蒋遇最不喜欢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这次让我去走个过场。这不一下飞机我就来负荆请罪了。”提督说道。
西里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那你明天中午来找我吧,我实在太累了,明天想睡个懒觉。”
“行,那你早点忙完休息吧。”
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打开电脑之后将自己改过的东西用邮件发给了裴睿,然后附上了消息:“这是我自己出的一个关于青禾旅游公司的企划书,你看看OK吗?”
过了几分钟收到裴睿的回信:“快去睡,我改了之后发你。”
西里在输入框中打了个“谢谢”,却久久没有发送,她知道裴睿不希望她太客气。删掉了这两个字之后回复道:“好,晚安。”
刚显示发送成功就收到了裴睿的回件,只有两个字“晚安”。
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强打着精神关掉邮件,打开了工作界面,恍然觉得如今的自己倒有点像当时的母亲了,小时候自己总是闹,一到晚上就不睡觉,她的妈妈夏艺就这样抱着她一边哄她一边工作。
对于夜里,闵西里几乎没有过闵达兼哄自己入睡的记忆,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他发脾气喜欢摔东西,随之而来的是恶言恶语,面目可憎。
西里将自己从不幸家庭的回忆中剥离,认真的做起了工作上的事情。计划着也许可以抽个时间去读个商务相关的专业,虽然她并不喜欢。裴睿是一个好老师,但是这个学费太过昂贵了她交不起。
手边那些空白的五线谱上,被她用来打了草稿。而那些草稿的部分,又让她用来谱了曲。看起来纵横交错,轻易看不懂。一团糟糕。
西里第二天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睡得久,还做了那个噩梦,但是好像已经习惯了。吃过早饭之后又吃了些提神的药,然后给公司那边开了一个视频会议,结束之后甚至还在蔷薇园里转了转,折了几株开得正好的白芍药,心满意足的回到小院子里给花剪了枝、插了瓶。
之后又煮了红茶,在院子里拉起了她那把看起来有些旧了的大提琴,吱吱呀呀的像年生太久的楼梯,突然有人缓缓走过,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提督还未进院子就听见了琴声,曾经西里也总是在她们俩的小公寓里练,很多人都知道那栋楼里住了一位漂亮的东方音乐少女,她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但是她的音乐却极具蛊惑性,像是古印度人操控毒蛇的魔笛,引人安静的走向深渊。
提督自坐到她的旁边,耐心的听着她的琴音,一曲毕提督为她鼓了掌:“这曲子怎么之前没听过?”
西里站起身来将琴放入桌上的琴盒中,为她取了杯子倒了茶:“刚才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儿瞎想的,不成调子。”
“还有心思想曲子,看来公司的事情你完全能应付嘛。”提督喝了茶,看见她那把琴边的凹槽处有点磕了的痕迹,问道:“这把琴你不是说要扔了吗?怎么又从法国带回来了?”
“我从掖城走的时候只带了这把琴,如今回来感觉也应该带着他回来。”西里说。
提督想了一个绝妙的形容词:“懂了,所以其他的琴都只是琴,这把琴其实是你的宠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