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太尉杨彪之子杨修,子云识得此人?”
“不曾相识,只是听庞德说起过此人。”谢飞闻言摇了摇头,他只是知道杨修其人,却从没有见过面。
“杨修常来晋阳,此人颇为聪慧,曹洪所有的生意皆由他来打理,子云想不想见见他?”
“不必了,自去和他去谈就好。”谢飞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是学过一篇课文,他对这个“一人一口酥”的家伙印象很不好,后来通过舔犊情深这个成语才知道他是杨彪的儿子。
“此事越快越好,春耕很快便要结束,曹操今年的事情一定少不了。”谢飞心里计算着路程,杨修一来一往估计就是夏天以后的事了。
“子云放心,自从晋阳开始大量使用信鸽之后,如今天下之人都已懂的信鸽传书之法,曹操几日后便能得到消息。”
“信鸽又非晋阳所创,”谢飞说着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高远可否留下共饮,我用你从未吃过的饭食招待你。”
“嘿嘿嘿,天下还有我甄家没有吃过的饭食?我还是去找杨修去谈买卖才是正理,子云的那些雌虎,我躲犹不及,哪里还会等着她们前来。”甄尧说着就要起身告辞,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若是只有你我两人共饮,我倒是愿和子云喝上几杯。”
谢飞笑着起身,他也看出了甄尧并不想离去,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便领着甄尧来到了一个偏房坐定,随即命人摆上了饭食。
当所有食物摆上饭桌之后,甄尧奇怪地发现居然摆上来的食物全是生的,而且没有刀叉,只有筷子。
“子云,这……”甄尧有些惊讶地指着食物,“子云莫非不喜甄尧,便用此等饭食招待我吗?”
上国人从古至今赋予了吃饭太多的内在含义,而且常常在吃饭的过程透露出一些颇具意味的信息,许多改变历史的决定也是在饭局上决定。
渑池饭局、鸿门宴、杯酒释兵权等等结果都是不错的,贺拔岳参加侯莫陈悦的饭局、朱温参加李克用饭局直接就刀光剑影,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汉景帝刘启请周亚夫吃饭不给筷子,并根据周亚夫的反应最终找了一个借口做了他,这件当朝的事情甄尧也知道,所以一见谢飞请客吃饭上生食,心中顿时有点不安了。
“高远勿急,稍后便知。”谢飞到没有甄尧那么多的想法,还以为甄尧是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两名侍女各端着一个铜锅走进室内,小心翼翼在两人的案前各放下一个,铜锅里水已经沸腾,下方的木炭通红发亮。
甄尧好奇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侍女,却见侍女又在自己面前放下一个玻璃碗,碗中盛不知道是什么酱,发出一股奇怪的香味,上面还放着几叶胡荽。
“这是什么一个吃法?”甄尧拿起筷子,却又有些犹豫该不该吃了,“就用这水煮了蘸酱吃么?这酱是用何物制成?”
“这是火锅,酱是用胡麻做的,放点香菜——就是胡荽,味道更好,这些羊肉片则是涮一下就吃。”谢飞说着夹起一片羊肉放入铜锅,稍微煮了一会儿拿出蘸了些麻酱,吹了吹放入口中。
“涮?这是胡麻酱?”甄尧皱着眉头有模有样的吃了一口,摇了摇头放下了筷子,“这味道有些古怪,我是有些吃不习惯,好端端的羊肉不去烤炙烹煮,却偏偏来涮,真是暴殄天物!”
甄尧说着又拿起案上的小玻璃瓶,看了半天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是惊讶:“子云,这是何油?”
“这是胡麻油,我叫它香油。”谢飞也不去管甄尧吃不吃,只管自己大快朵颐,“高远不吃涮羊肉真是可惜了,你若是开一个涮羊肉的酒舍,一定会门庭若市,大发其财!”
“就这?”甄尧不屑地摇了摇头,“这等古怪味道没有多少人会吃,我倒是对子云的这瓶油颇有些兴趣,待我让榨油的工匠也用胡麻榨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