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蒋姜姜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时北至在一旁柔声道,“我在。”
时北至的声音就像是寒冷的冬季被喝进肚里的一杯温酒,暖热了蒋姜姜的整副心肠。
“放心,我可是蒋姜姜啊。”
时北至看了蒋姜姜一眼,然后打开了门。
血腥味儿更加地重了。
蒋姜姜的神色有些许的凝重,不过她很快地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开始着手观察起来。
重案组的痕检员很细致地在勘测工作完成后保存了现场,如果忽略掉屋子里依旧停留着的淡淡血腥味儿以及地板上已经氧化变黑的血迹,那么这间屋子和寻常人家的家没有任何的区别。
蒋姜姜稳了稳心神,然后从门口开始观察。
屋子是毛坯房,金家似乎也没有什么闲钱来装修一新,但是墙上贴着许多的画作,笔锋稚嫩,应该是出自金叶子的手。蒋姜姜走近了一些,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这些画内容单调,但是色彩丰富,充满了童趣,就像是金叶子本人那样带着活泼的气息。
只可惜,画依旧留在家中的墙上,而金叶子却永远地沉在了土里。
蒋姜姜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大门正对过去的窗户上贴着不少红色的剪纸,不是很繁琐精致,但是可以看出是用了心的,而拥挤的厨房被用来隔断的纸质珠帘衬托出了些许的浪漫气息。这大概都是金叶子的母亲装点的吧,她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个家看起来更温馨一些。
瞧,就是这样子的一户人家,虽然贫穷但却在努力地生活着。
许多年前,他们满怀着希望来到这里,然后在这里扎了根。他们或许没有实现自己最初的愿景,但是他们并未抱怨,而是在仅有的条件下创造着更多。
可惜,这一切都被凶手给打破揉碎了。
蒋姜姜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辛劳了一天的父母下班回家后,却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躺在了血泊里,以那样子惨烈的形式失去了自己鲜活的生命。
蒋姜姜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这幅场景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时点渐渐重合,又慢慢分离了。
“姜姜,你还好吗?”
时北至的声音彻底地把蒋姜姜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看向时北至的时候,蒋姜姜的眼神有些许的迷茫,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她苦笑一声,道,“我真是太不专业了。”
时北至轻轻地揽住了蒋姜姜的肩头,声音柔得就像是在蒋姜姜的耳边说一样。
“你第一天和我出任务,这样子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想当初我第一天去现场的时候,差点儿就吐了。”
听着时北至的话,蒋姜姜忽而就笑了起来。
“行了,这么多年了,你的安慰技巧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长进。”
见蒋姜姜眼睛里的沉寂消散了,时北至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当然是比不过你的。怎么样,我的蒋大专家,有什么发现吗?”
时北至的话似乎让蒋姜姜觉得很受用,只见蒋姜姜微微地昂了一下头,然后回答道,“目前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