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周若兰趴在车窗上,闻着烟味略微皱下眉头:“少抽点烟。”
林青崇无奈把才点上的烟摁在车载烟灰缸里掐灭,向着旁边的乘客努努嘴说道:“送客人呢,这案子你负责?”
“嗯。”
周若兰点点头:“才接到的报案,看到你的车牌,我就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下班了呢。”
“今天晚班,忘了跟你说。你也知道,我的时间不固定。”
“嗯。”
林青崇看着正前方,问道:“什么时候把车拖一下。”
周若兰转头看了眼车祸那边,说道:“拖车联系来了,马上就过来。不过你们得做个笔录才能走。”
林青崇笑了笑:“怎么,连你老公都要审?”
周若兰白了他一眼:“没办法,例行公事,程序还是要走的。”
“周姐,调查得差不多了。”
那边过来个小年轻,看到林青崇,赶忙从兜里掏出包烟:“姐夫也在呐。”
林青崇点点头,接过烟道:“送客人呢。”
“赵永,来得正好,给你姐夫做个笔录吧。”
周若兰看到林青崇又把烟给点上,皱起眉头:“我去前面看看。”
“哪能给姐夫做笔录啊,怪耽误时间的。”
“没事,公事公办嘛。”
林青崇倒是无所谓地摆摆手。
赵永就只好回去拿本子过来做笔录。
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林青崇深吸了一口烟,眯起了眼睛。
林青崇今年28岁,周若兰26岁。结婚一年多,夫妻一个晚班司机,一个警察,都没有固定时间,聚少离多,也算家常便饭。
赵永过来做了个笔录,挺给面子地没搜查汽车,连副驾驶的乘客都没有骚扰,简单聊几句就放行。
毕竟根据目击者证词,这件事很明朗,开跑车的富二代超速行驶,忽然并线,造成车祸,一死一伤,基本可以这么定性,做笔录,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姐夫,那就先这样,下次来队里看周姐的时候,记得多做几个菜。每次周姐从家里带饭菜上班,队里的人都得眼巴巴过来眼馋着,指着您下次请咱们去您家吃饭呢。”
赵永合上笔记本,跟林青崇开了个玩笑:“说句实话,您这手艺不开饭店可惜了,您要是开饭店,我保管天天去。”
“呵呵。”
林青崇笑了笑:“下个月你姐过生日,到时候大家一起聚一聚。”
“行。”
赵永乐呵呵地回警车上去。
事故车辆被拖车拖走,耽误了大半个钟的时间,直到这个时候,林青崇才重新启动车子上路。
车子忽然陷入沉默。
大家谁也没说话。
开了20多分钟,下了二环离和平岭就不远了,四五公里的样子。
不过离市中心就更远,越走越偏,远远地看到一片小树林。
其实那不是树林,是一个很大的公园。
和平岭原来是郊区,近着江左沿岸。
后来开发,靠近市中心那边发展得好一些,滨江那一块则建了个公园,附近小区不多,公园旁就是蓝鼎大酒店。
六星级,因为能看见江,远眺还能瞅着海,价格也贵,在这里头住一晚,抵得上林青崇四五天收入。
“到了。”
林青崇把表按下去。
乘客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叠钞票递给他。
林青崇注意到,他/她戴着手套,从大衣口伸出来的手脖露着一点白色的绒毛。
“多了点。”
林青崇数了一下,四十多张,想递回去一半。
乘客压低了嗓子说道:“就当小费吧,今晚的事情,我希望您能永远烂在肚子里头。”
林青崇把钱揣在兜里,摇摇头:“如果算封口费的话,少了点。”
“呵呵。”
乘客笑了笑,也不多话,又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座位上,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消失在了公园小树林当中,林青崇目光转头看向座位上的钱币。
那一叠厚厚的钞票。
是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