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话锋一转,神情严肃:“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去把那些不知所谓的狂徒打发下山吧,整日喧嚣聒噪,扰人清静。”唐朝立即点头道:“是,师弟这就去。”周密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需不需要压阵?师兄这会儿无事。”唐朝思考片刻,摇了摇头,道:“多谢师兄,只是问剑而已,无需压阵。”周密闻听此言,点点头,转身进了学宫。唐朝看了一眼剑匣,吐出一口浊气,扶着大鲲刀柄,转身下山。
那帮武林中人在青雀台翘首以盼,脖子都酸了,看见从飞云台上下来一人,却是刚才那位好心带路的佩刀书生,只是不见了背上的幼童。那名壮汉听见众人的喧哗声,睁眼起身,怀中巨剑锵然作响,环眼圆睁:“可是那唐朝来了?让我先来,我巨阙剑已三年未出鞘l了!”
慢悠悠来到青雀台的唐朝,笑着说道:“诸位英雄,对不住了,我正是雍山太白峰唐朝,刚才无奈之下,隐藏身份,还请勿怪。”众人都是一愣,然后哄然大笑,大都不信,只当这个书生想当剑客想疯了,只有寥寥几人眼神一变,恍然大悟,其中一人,光头,相貌粗陋,身形猥琐,穿着一件蜀地所出的锦袍,人靠衣裳马靠鞍,可是这锦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黯淡无光。锦袍光头上前一步,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你说你是唐朝?怎么不佩剑,反而悬刀了?”
唐朝哑然失笑,耐心解释道:“世人皆知我从不佩剑,只有一剑匣傍身。这位英雄气度不凡,莫不是苏州灵隐寺高僧慧觉?晚辈曾在灵隐寺盘桓数日,听到几位高僧说大师一手达摩剑法超凡脱俗,可惜那几日大师不在寺中,未能请教,不曾想在雍山相见,实乃一大幸事。”
锦袍光头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打量着唐朝:“贫僧那几日去拜访故友,与唐施主错过,回寺之后,几位师兄都道你剑意纯粹,贫僧不由得心痒难耐,恰巧千机阁放出了你会在年关回山的消息,贫僧这才前来拜访,还请见谅。”
唐朝微微一笑:“大师哪里话?我对大师的剑道也是神往已久,今日能请教一二,是天大的幸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此人确实是雍山唐朝,不由哗然,拼命打量这个近几年才冒出头的剑道后起之秀,眼神炙热,若是能压过此人一头,不论是自己还是宗门,江湖声望自然是水涨船高!
慧觉双手合十,脸色挂着惨不忍睹的笑容:“既然是雍山脚下,那就客随主便,还请唐施主说一下这问剑的规矩。”唐朝点点头,丝毫不客气:“我的规矩,想必大家都略有耳闻,与我问剑,胜者可以向我索要一个物件,败者则需留下一个物件,公平竞价,童叟无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哗,纷纷斥责唐朝目中无人,唐朝握着刀柄,神色平静道:“若是同意我这规矩,问剑即可,若是不同意,下山即可,无须在此地喧哗。”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有一个破锣嗓子依旧在愤愤不平,大声咒骂,唐朝循声望去,是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汉子,三角眼,右手拿着一柄古剑,见唐朝转头看过来,立刻抱拳道:“诸位同道,在下只是看不惯雍山这等嚣张做派,用学宫之名,却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全然不顾……”他话说道一半,就被悄然拉近距离的唐朝一刀鞘击中腹部,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的帅在石阶上,狂喷一口鲜血后没了声息,生死不知。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惊怒交加的打量着这个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的混蛋,唐朝不管不顾,重新佩好刀,笑眯眯的望着人群:“想好了没有,谁先来?”
人群中雅雀无声,慧觉大师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唐朝出手过重,率先走了出来,说道:“还是贫僧先来吧。”众人精神一振,总算有个出头鸟了。唐朝洒然一笑,伸手道:“大师请。”说着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青雀台正中,身形挺拔,颇有一夫当关之势,右手握住刀柄,左手负于身后,朗声道:“雍山太白峰唐朝,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