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胡二人刚刚在兴头上,见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顿时感到有些扫兴,求助似的看着陈秀才。
陈秀才瞟了瞟李尘,好声好气的劝道:“小尘,二位先生来一次不容易,你就再陪陪吧。”
李尘坚持已见的说道:“先生,您常教导学生说,诗文者,小道也,学问才是正道,学生不敢舍本逐末,沉湎其间,从而荒废了学业。”
赵胡二人听了,更是称奇。
赵铭由衷的称赞道:“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真是难得,难得啊!”
陈秀才心里琢磨着李尘此举多半是有些心虚了,毕竟没完没了的指物为诗,终究会露馅的,今日牛刀小试一下,见好便收了,于是便顺着他的杆儿往下爬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回课堂读书去吧。”
“是。”李尘说完,迈步就要朝课堂走去。
“且慢!”胡冲突然一肃手,喝住了他。
李尘驻足,转过身来,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胡冲道:“正如你先生所言,我等难得来一回,这样吧,你再作最后一首诗如何?”
李尘转目看着陈秀才。
陈秀才眉头微皱。
赵铭也道:“就最后一首,晴川兄,难道我们一大老远顶着烈日跑来,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陈秀才沉吟半晌,方道:“小尘,且从二位先生之言吧。”
四人又四处转悠,胡赵二人到处寻找目标,但总不出题,应该是想出一个极难的题目了。转到学堂后面,胡冲突然眼睛一亮,一指后面的茅房,叫道:“李尘,你便以此茅坑作诗一首!”
陈秀才和李尘一听,顿时傻了眼。
二人没准备此物的诗句呀。
要知道诗文谁非学问正道,但毕竟也属雅事一桩,谁会想到用茅坑这等脏污之地为题材来作诗呢。
胡冲这题目出的可真够匪夷所思的了。
“嗯,海川兄,你这题目出得好,出得好啊!”赵铭却一竖大拇指,对胡冲赞不绝口。
“一般般啰。”胡冲得意的说着,一瞬不息的盯着李尘。
“这厮怎出这等龌龊的题目,这不是心理变态么!”李尘暗骂,心里一阵慌慌。
陈秀才一颗心也砰砰狂跳不止。
只见李尘迟疑片刻,还是习惯性的转起了圈儿。
三圈转罢,又见他手指茅坑,不紧不慢的吟道。
“小小陋间茅草盖,”
“一口大缸两条板。”
“好男儿俯首低头,”
“贞洁女宽衣解带。”
赵铭和胡冲一听,顿时惊呆了,陈秀才也傻了眼,良久,三人才回过神儿来。
“神童!真是神童也!”胡冲心服口服的点头称赞。
陈秀才抬起衣袖,忙不迭的擦额头的汗水。
“哈哈,妙,妙极!真乃神童也!”赵铭更是高兴的抚掌大笑道:“尤其是最后两句,比喻恰切,妙趣横生,真是神来之句也!不简单,不简单啊,此诗吾当亲自书写,装裱封装,挂之于室内,不时吟诵之!”
“你这般不就更变态了么?”李尘暗想,表面却恭敬的道:“二位先生,学生这下可回课堂了么?”
“嗯,小蒙童,好好学习,我很看好你!”赵铭殷殷勉励道。
“多谢先生厚望!”李尘说完,转身就朝课堂走去。
进了课堂,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暗道:“好险,好险,幸亏那一世在网上看过一则关于写茅坑的对联,稍加改动成诗,否则第一次就得卡脑壳了,看来这神童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陈秀才陪着二人也回到学堂,入到卧室中,继续一边小酌,一边畅谈。
所言不过是赵胡二人对李尘十分的推崇,连说不虚此行,并放言青山书院要出人才了。陈秀才嘴里谦虚,心中自是十分得意。
接着,三人又胡吹海侃了一顿,待赵胡二人微醉之际,便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