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贞郡主可好?郑夫人可好?”王氏问。
“都好。外祖母和舅母也让女儿带话,问母亲好。”
寒暄过后,王氏入了正题。
“舒先生的束脩和给郑家的问安礼,我都备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一张礼单递了过来,的确是费心思准备了。
王氏难得这么尊重陈木枝的意思。
不过陈木枝却并不在意,摆手摇了摇,表示自己不用看。
“母亲备的礼,从来没有不妥当的,女儿何德何能,能再加意见。外祖母说,三弟随时都可以过去,母亲挑个日子?”
王氏点点头,命双彩拿了黄历过来。
前后一翻,王氏笑了:“居然明日就是好日子,再往后几日,都不合适。”
“那就明日呗。”
“会不会太仓促了,让郑家见怪?”
“不会的。好歹是自家外甥,早一天晚一天,怎么会见怪。”陈木枝故意说得轻松,“王家搬到巧思园,不也是说搬就搬了,自家人,哪里谈得上仓促二字,见外了吧。”
这话里话外的讽刺,王氏也只当没听见。
“王家正在看宅子。不会长住的。你也知道,京城多金贵的地方,今年又选了一批官员入京,眼下地价贵得很,都被这些新的京官们给炒高了,一时也难找到合适的宅子。”
陈木枝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
“王家在雾州生意做得好好的,母亲危难之时,放下雾州的生意过来帮您,这份情,陈家一定是记下的。但如母亲说的,眼下京城地价这么贵,不宜置业,强留人家倒是不好……”
王氏垂着眼睑,不看她。直到听到这里,幽幽地开了口。
“你的意思,用完了人家,叫人家滚蛋?”
“生意人家,哪这么好用。”
一张银票,轻轻地从桌上推了过来。
这张银票太眼熟,王氏心惊之下,便要伸手去接,却见陈木枝收一手,银票又收了回去。
“万事皆有价,王家也一样。有些话说破了可就不好看。母亲孤立无援的时候,得了他们的慰籍,这不假。但王家进京后得了多少好处,母亲心里也有数。陈家便是块肥肉,咬几口也该知足了。”
王氏聪明地绕过这个话题,道:“寻了宅子,自然搬出巧思园。至于他们是不是留在京城,我也做不了主。”
“我既有法子截下银票,自然也有法子让王家在京城做不了生意。就怕母亲不愿意。”
这话,王氏真不好回。
说她愿意吧,她心疼自家兄长。
说她不愿意吧,那张银票让她触目心惊,也不知道陈木枝到底掌握了多少。
正尴尬地沉默着,双绘进来,说华岚小姐来了。
陈木枝双眉一挑,来得巧啊,来得妙啊。
王华岚一进屋,见陈木枝也在,倒是意外。昨天两人刚刚在夹道里交过手,余怒还未消呢。
加上陈木枝可是正正经经的安国公府嫡女。王华岚想姓陈都想疯了。
“华岚姐姐来啦,正好,我和母亲说完事了,这就告辞,你们两好好亲热亲热吧。”
陈木枝起身,向王氏行了个礼。
可走到门口,她又转身。
“对了,母亲,怡亲王府送了请贴,请我去参加赛马会。我正好在郑家遇见了亲王府的人,便应了邀,特告知母亲。”
怡亲王府!
王华岚眼睛顿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