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几句话莫不都是怀了别的意思,可是这句确实是张氏发自肺腑的。文娘子这次出手,救了王家,这个恩情得报的。
张氏微微抬眸,眼见文娘子坐在摇椅上,摆弄着膝上的碎块,低头的一瞬间,只让张氏觉得有几分眼熟。
是谁呢?长得似乎很像从前在京中是见过的人呢!
张氏努力回想着,那边文娘子已经开了口,“我姓文,单名一个茵字。”
“是了,文茵娘子!”张氏应和着,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文茵……文茵……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她还楞着,那边文娘子又将东西放回匣子里,眯着眼睛看了看外头,“时候不早了,夫人先回吧。”
她把送客说的这么坦然,倒叫张氏不好再多留了,哄着眼眶起身告辞。
这时候乌鹭便终于出来了,手上也不见什么茶盘点心,张氏心底了然,不多做停留,随着乌鹭一道往外出去。
当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了,文娘子才从那破摇椅上起身来,捧着匣子入了里间。
这屋子与外边的荒凉没什么区别,唯一的摆设便是那扇八开的屏风。文娘子坐在里头的榻上,手中是一悬空的棋盘。
乌鹭送客回来,便只看见了旁边地上的小匣子,里头空空荡荡的。而文娘子正杵着脑袋,闭着眼睛小憩。
一年多来的经验告诉乌鹭,娘子这是又得到了一些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乌鹭从来没有去想过。
她只轻手轻脚地过去,收起地上的匣子,尽量不去惊动满脸疲累的文娘子。
她们在这儿两个月多了,一直小事不断地,娘子想必是废了很多心思的。乌鹭虽然平日里跟个孩子一样,可是再对于文娘子的关心上,她确实做到了一个大丫头应该做的东西。
可是文娘子一贯是睡不熟的。
乌鹭的动作很轻,可是那忽而改变的气息却让文娘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比起往常更多了几分凌厉,远远望过去,尽然觉得那里头有一簇簇的火焰。
“乌鹭,”她开口,声音有几分嘶哑。
乌鹭显然也习惯了,并没有被惊吓,只笑嘻嘻地应了是,“娘子可醒了?可想用饭?我去酒楼里提了点吃食来。”
这时候早已经过了用膳的点,文娘子没什么胃口,便摇了摇头。她从软榻上直起身子,指了指半开半掩着的门外。“车马行那边去过没有?”
她们得赶早走,不知怎么的,先前张氏来的时候,文娘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反正这种一般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这里待了两个月,难免引起什么麻烦,还是早走的好。
“已经说好了的,应该过会子就有人来接了!”乌鹭脆生生的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