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防洛埃林接踵而至的攻击,星晨顾不得站起身,就地又翻滚出一段距离,同时紧急召唤出屏障。他半跪在地,压低身姿,尽力将守护屏障的覆盖范围降到最小。
这样一来,虽然消耗战的局面会对他更加不利,但眼下只能这样应对了。对方的攻击非常紧凑,他到现在连用出脉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防守中寻找机会。
洛埃林也不急于冒进,他掌心雷和脉光齐出,压制得星晨无暇攻击。大范围的守护屏障在消耗上比攻击术更大,战局只会对他越发有利,现在的要义就是稳中求胜。
守护屏障受到连续而强烈的冲击,灵力之光翻涌,就像是一朵朵礼花在星晨的面前盛开,但这种感觉并不美妙。渐渐地,他修复屏障的速度开始跟不上屏障被破坏的速度,洛埃林的每一次攻击都推进得更深,攻击落点近得能让他听见灵力的轰击声,就像是一次次重锤在他身前落下。
星灵在看台上密切注视着战况,暗暗攥紧了小拳头。这种情形下她至少能想到十种方式应对,可此时此刻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感到脉光和守护屏障的光亮在视野中愈发清晰起来,起初她以为是两人的灵力输出提升了,后来发现并不是。天色正不断暗下来,从傍晚的余晖到夜晚的黑暗,其中的蜕变是很快的。随着夕阳的落下,射手启明也变得耀眼起来。
昼夜的交替,意味着天琴启明升星仪式的来临。北方的天空中渐渐出现了淡金色的光影,它如梦似幻,在射手启明的下方微微闪烁着。
观众们的注意被一月一度的升星仪式吸引去了一些,纷纷瞩目这一天象奇观。星灵撇撇嘴,闭上眼睛,双手十指相扣,轻轻吟唱起来。她虽然对升星仪式相当不屑,但毕竟生在梦祀,面对天琴启明还是有所敬重。
等她再度睁眼的时候,演武场上的对峙仍在继续着,两人召出的法术在暮色中尤为醒目。
可让她感到些许异样的情形出现了,那守护屏障的亮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不是由于夜幕,而是真的在变亮。屏障通体变得亮蓝,边缘透着荧光,甚至隐隐有扩大的迹象。攻击术落到它上面,完全不能撼动其分毫。
咚——守护屏障骤然爆发开来,形成一股强过掌心雷数十倍的冲击力,洛埃林的下一道攻击在顷刻间被吹散。他下意识双臂护在身前,抵挡这爆发般的冲击。
流光散尽,星晨缓缓站直了身形。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氤氲的金色光芒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洛埃林感受到了一丝压力,有冷汗在他背后渗出。一道道脉光和掌心雷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冲入那光团之中。
毫无效果,毫无回应,掌心雷的冲击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脉光也被一股无形的斥力所偏折。仿佛在他周身的不是光芒,而是一大团凝液,任何形式的攻击陷入都会迅速受到阻滞。
这是……凝滞术吗?但是,又不像。
星晨动了,他对着洛埃林举起右手,却没有攻击,而是猛地一攥拳。
以他的右拳为圆心,金色光芒一荡,瞬间扫过整个演武场地。洛埃林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道利刃斩中,心神剧震,刚刚凝聚起来的灵力顿时涣散,一时竟召不出屏障进行防御。
星晨改拳为指,以右手的食指对准他,一道脉光暴射而出。攻击落在洛埃林的身上,流光四溅,洛埃林竟被脉光冲击得向后跌去。
星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此时的星晨,他的目光也恰好对向她这边。在那一瞬间,倒映在她眼中的,是一双狞亮的金色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