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提安行省,位于广袤无垠的黑森林西南边入口处坐落着另一个和雷根斯堡遥相呼应的边境小城坎泽,然而不同于雷根斯堡军营城堡式的那种厚重肃穆地建筑风格,这里的建筑更多的表现了希腊式城市的开放和唯美,整座小城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祥和光明的感觉,仿佛战争的阴霾永远也无法触及这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内靠近护民官官邸的一幢公寓内,奥提修斯正一脸惬意地躺在宽大的藤椅上,尽情伸展四肢,透过头顶上爬满绿色葡萄藤蔓的架子的缝隙享受着柔和日光的轻抚,不时又端起藤椅边小桌上摆放着的普通人绝对承担不起的高档葡萄酒在高脚杯中倒上浅浅的一层,缓缓抿入口中细细品尝,回味着甘醇微涩的液体滋润着口腔和喉管的美妙感觉,然后浑身懒洋洋的重新躺下,尽情继续现在这种安逸悠然的生活。
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干扰了如此美好的时光,然而听到敲门声的奥提修斯却精神一振,立刻跳了起来,神色中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可以看出有些急迫的样子,快步冲了过去打开了前门,脸上也换上了一副表示恭敬的表情对来人说:“尊敬的米修斯大人,您总是那么准时,欢迎您的到来,请进。”
奥提修斯一连串的迅疾动作让来人显得有些错愕,只见他一袭罗马官员的白袍,大约30多岁的年纪,眉目五官都仿佛刀刻一般,显出不同寻常的庄严气势和严谨性格,不过对奥提修斯的恭迎他却难得颔首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表示出对主人迎接的感激而后才迈步走进了屋内。
“奥提修斯先生,尽管不得不承认您的礼貌举止和谦逊品格完全不逊于一个高贵的罗马贵族,但作为一个朋友,当然,您如果愿意把我当做朋友的话,我想说,您似乎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显得过于拘谨了些,不是吗?稍稍放松一些,奥提修斯先生,朋友间的交谈应该充满快乐和随意。”被奥提修斯称呼为米修斯的罗马官员微笑着婉拒了奥提修斯服侍的行为,十分随便地搬来了一张椅子然后坐了下来,将带来的记录薄放在腿上摊开,然后拿出墨水盒和青铜笔,一边忙着这些的同时一边以朋友的口吻劝说。
奥提修斯微微鞠躬,便也不再拘礼地顺势坐在了藤椅上,等待着米修斯的询问。
“那么,奥提修斯先生,那让我们接着昨天的开始吧。
您讲到在经历了一路血腥的追杀之后,您终于艰难地扛着巴兰德先生冲出了充斥着死亡的森林,开始渡河,生存的希望似乎已经就在眼前了。
对于您的勇气和不舍弃同伴的行为,我再次表示崇高的敬意,这是每一个罗马人应该拥有的品质。”米修斯翻看了一下记录,重温那段生死追逐的惊险时分。
“谢谢您的夸奖,米修斯。
不过,那个时候,我可没有空去想那么多。”奥提修斯面色微红,继而又忽然黯淡下去,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其他的同伴都死了,我无法救助他们,那些和我一起逃出营地的猎人们也都一一被蛮族残忍地猎杀,太恐怖了,我不敢去回想那样的场景,简直是噩梦。
但幸运的是,我逃了出来,尽管快到河中央的时候发生了变故,那些蛮族居然发现了我,并且投掷飞斧和标枪,我当时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甚至不敢回头,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让那些该死的杀人利器击中我。
当我在漫天穿梭的飞斧中间挪动脚步,踏上河岸的那一刻,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茫然地看着前路,心底却在疯狂的咆哮着‘我真的成功了,成功了!我能活下去了!’那种感觉,我无法用言语表达。”
米修斯凝视着奥提修斯的眼睛,“我能理解。
继续说下去,下面似乎才是真正的奇妙际遇的开始。”
“的确,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说到这,奥提修斯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缓缓说:“就在我以为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忽然,几道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亮,整个世界都仿佛彻底暗了下来。
他们穿着蛮族的皮甲,手上提着战斧,斧刃上甚至还能看到沾染的暗红色血污,身上满是恶心的臭味,头发如同枯草般披散着。
完了,我完了,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那些蛮族居然早就预先派人到河对岸来,要将所有漏网之鱼斩尽杀绝!我终于绝望了,只等着锋利的斧刃砍下!可是,就当我瘫软的那一瞬间,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猛地伸过来拉住了我,接着,我就听着耳旁响起一个明显带着托雷斯洛地方口音的声音!‘嘿,伙计你还活着,我们是来救你的!’。”
听到这,一直显得很平静的米修斯也终于面露一丝惊容,按捺不住地立刻追问道:“他们是谁!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猎人!他们也是捕奴猎人!和我们一起同行进入森林的,而且他们是罗马士兵,隶属于第十三兵团。”奥提修斯说起依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才是第一个发现偷袭者的人,尽管只比我提早了几分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