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督公的发丝,似嘲讽又似玩笑:“如此她性命得保,席国师也不必良心不安。”
席薇歌面色一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漠寒听着萧夜白的话,淡淡开口:“南疆蛊术,西楚秘术,听起来只需南疆和西楚就能完成。”
言下之意,大应的作用又是什么?
“寒王殿下还真是处处小心谨慎,为表朕的诚意,这同新月公主巫山云雨的男子就由大应这边决定,以防两位认为朕做了什么手脚,毕竟拿到藏宝图之后还需要两位的钥匙开启,那么请两位早做决定,今晚我们便可以行事了。”
“今晚?”席薇歌震住:“为什么这么着急,蛊虫的选择也需要时间。”
“哦,”
萧夜白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忘了说了,公主除了五感已失成为傀儡外,还被下了毒,统共也只有七天的寿命,宝藏开启需要前朝血脉,死了就没用了,若非西楚秘术也需要时间,朕倒是愿意越快越好。”
席薇歌看了权野一眼,又重新为叶贞把了脉,果然如萧夜白所说。
一切商定,这场闹剧似的宴会也终于散了。
然而西楚众臣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当晚司礼监的人就开始了在萧夜白执政期间,整个西楚最大一次的清理,多少家族一夜灭门,然后这都是后话了。
叶贞被安顿在了凤仪宫,原是西楚皇后的住所,但因萧夜白未立后便一直空置着。
此时,她换下了那身鎏金的雏凤曳地长裙,换上了鲜红如血的宫装,颜色繁复花纹秀丽,仔细一看竟是嫁衣。
“可惜了。”萧夜白看着叶贞,淡淡吐出三个字。
督公目光一闪,便问:“陛下可是舍不得,若是,臣……”
“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戏快落场,却无人再能对弈了。”
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瞬间吃掉一片白子。
只片刻,又有一枚白子落在黑子上方,将方才损失的地盘全数夺了回来。
萧夜白抬眸,便看见那天人似的人物坐到了对面,而督公早已退下。
“若不是你找上我,我还不知我这一生也在棋局中。”
这楚新月的来历太过干净,他让人查探许久不得果,倒没想到这幕后之人在行宫那夜主动差人找到他,便才有这宴会上一番来往。
“无知总比知道快活。”
公子瞥了眼督公留在这儿的香炉,似笑非笑:“养不熟的东西你也留着,吾本以为吾等是一类人。”
萧夜白斜他一眼:“养的年月长了倒也有感情了,倒是你,也不似你说的那般无情,若真要楚新月的命,又何必弯弯绕绕弄这么大一遭,杀了不就完事了。”
公子没说话,又是杀下黑子白子无数。
“不过求一人相伴尔,又怎需用如此酷烈手段。”
他想到空置许久的后位,想到曾经那些游山玩水的日子,想到那女子至死都闭不上的双眼,举棋不定。
“就算你赢了,相伴那人恨你一生,又怎么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