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接下来,应该好好作为一个听众了。
一言不发,仅需听斯卡蒂娓娓道来即可。
“不...继子......”
“自从那天弗雷悄悄坐上奥丁王座后,也许只是贪玩吧...”
“就借助着神眼看到了...看到了...嗝...吃得太快了......看到了巨人国基米尔之女...葛德...该死的臭娘们,把我儿子害的那么惨。”
“...当时弗雷就油盐不进,被葛德迷得神魂颠倒,单相思...我们看着也不是办法,就去提亲,甚至献上了弗雷自己的神器——神圣胜利之剑。”
“这也是为什么诸神黄昏中,弗雷没有自己的武器,面对巨人的进攻,只能拿着那顶不了屁用的破羊角......”
说到这里斯卡蒂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死在了自己曾经的武器,神圣胜利之剑下......”
“得知这一消息的我,火冒三丈,当即就想把葛德给宰了。”
“但当我冲到葛德的住处时,你猜怎么着......”
“透过虚掩的门,我看见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弗雷画像痛哭流涕的葛德......”
斯卡蒂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儿子在与葛德成婚后,生活也挺美满的...我的这个儿媳妇也专门跑到巨人国试图要回那把胜利之剑.........”
“但被拒绝了,被自己的父亲拒绝了......”
“我不怪她,起码她试图阻止过...但终究还是被当年自己的倔脾气给坑惨了。”
过来人的评价吗。
“早点答应,少点做作...结婚之后不也很恩爱吗...为什么这死丫头当时就是不听......”
“...话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年轻的时候不都想找个貌美心仪的对象...我也是啊......”
“当年找阿萨神族报杀父之仇的时候,还不是被巴德尔的美貌迷住了...我就那么在洛基下三滥的玩笑与众神的糊弄中,就那么,轻易地放弃了报仇......”
“呼......很可笑,对吧。”
我不敢出声,这种送命题谁回答谁送命。
“全副武装,嚷嚷着为父报仇...就这么窝囊加入了阿萨神族,甚至最后也没能与巴德尔在一起...哼,我说什么呐...起码最后的时光里,我与我的丈夫,乌勒尔...过得也蛮幸福。”
“整天就在山间打打猎,看看雪景什么的...就算在永无天日的寒冬中,我还能靠着丈夫冬日之神的加护,过得舒坦。”
“而现在,你们却要我再去杀了自己的亲人?!!!”
斯卡蒂歇斯底里地冲我喊道。
“好吧,就算是吧!”
一把抄起手中的酒杯,吨吨,猛喝两口。
“奥丁就是个老混蛋!老混蛋!整天出去拈花惹草,什么为了命运、为了复仇...屁话!!!说不好听的就是种马!”
斯卡蒂的吐沫星子怕喷的我满脸都是。
“还有奥丁那个傻儿子,你以为他就像神话里所说的的那样?正直?勇敢?智慧?可拉倒吧,这些神话后记都是索尔拿着锤子,要挟着无辜的诗人给他写出来的!!!”
刚刚擦去酒精,结果又被喷了一脸。
“糟糕透顶,整个阿萨神族就没几个正经人...创造了人类,巴德尔死后引发的寒冬,也没见有谁出手减少一下灾害,全都躲在阿斯加德,一个个神还自称伟大,到时候顶个屁用!!!”
“看着门外祈求的信徒,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山神,能做到的仅仅是给过路的人一口干粮...走出阿斯加德流落田野的我没有足够的神力......”
说到这里,我十分认同斯卡蒂的观点,神什么的,只是一群拥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罢了———我是指心智上。
“即便是有着这样的家族,即便是一些残忍成性不听劝告的莽夫之辈。”
酒杯中的冰块开始慢慢融化。
“我也不会出手,帮助迦勒底杀掉他们的。”
平时柔软舒适的座位此时格外扎人。
“我无处可去了,真的,无处可去了。”
柜台里一瓶瓶红酒瓶身上映射出了稍显醉意的斯卡蒂。
“当你还在抱怨自己的家有多么令自己心累时,时间久了你会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了。”
“我不情愿留在这样的家族...”
“也不情愿就这样过一辈子...”
“更不愿再舍弃好不容易打理起来的家庭,你能明白那种,自己兢兢业业打理起来的事情说放弃就一走了之,这种心情吗?我做不到.........”
斯卡蒂连气都不喘,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斯卡蒂。”我突然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都死了...一个不留......”斯卡蒂略带哭腔,双手无规则的在头顶挠搔,点点泪水滴入了酒杯。
一时伤心至极的斯卡蒂,不顾酒杯中的泪水,端起来一口闷下去。
“迦勒底只是修正罢了,本不应发生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斯卡蒂,这次酒水钱我付了...好好考虑一下吧,也不要勉强,告辞。”
说罢,我便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吧。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望着外面的雪景,我不禁感叹道。
“究竟是怎样的故乡,令你那么难以忘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