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心大!”顾品言脸色有些冷:“瞧你都伤成这样子了,都不让我看看,你这脚是不想要了吗?”
听着顾品言的气话,苏淼淼心里头有些暖,虽然她知道顾品言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内心却很柔软。
厨房里,实在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苏淼淼只能坐在门槛上。
锅里还有水,温热,刚好可以用来清理伤口。
包裹着脚的布上沾满了泥巴,顾品言一层一层撕开裹着脚的布,血肉和布粘连在一起,越拆她脸色越难看。
“你这脚伤,本来就应该及时看才对,这么冷的天,还光着脚走路。自己的脚,自己都不知道爱惜!一个女孩子,你这要是留下疤可怎么办?”顾品言将包在脚上的最后一块布料轻扯下来,一双原本好看得脚血肉模糊的让人心疼:“这万一要是化脓了,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听顾品言这样碎碎念,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个顶级保镖的直觉不会骗她,顾品言是一个值得她深交的朋友。
顾品言打开小药箱,从里边拿出来一些干净的布,这些布都是她不穿的衣服洗干净了剪的,抬头刚巧迎上苏淼淼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还笑,一个姑娘家家的,受了这么重的伤,疼的话你好歹吭一声啊!”顾品言继续埋怨:“一个姑娘家,没一点姑娘家的样。”
苏淼淼会意的嘴巴一扯:“疼,啊,好疼!”
顾品言包扎的手又放的轻了些:“哼,知道疼就好,看你以后,还不好好爱惜自己!”
将脚都包扎好,顾品言皱了皱眉头,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
“一个姑娘家,连双鞋子都没有,要是你再光着脚走路,那这脚我岂不是白治了!咱俩脚差不多一样大,我这鞋子先给你穿着。”顾品言说着,将鞋放到苏淼淼跟前。
苏淼淼穿上鞋,大小还挺合适。
最后在顾品言的坚持下,苏淼淼只将她送到了门口,回到屋里的时候,王氏还没睡,招呼着让她坐过去。
苏淼淼坐在炕边儿,任由王氏搂着,王氏低头瞧了瞧她脚上包扎好的伤口,心里五味杂陈。
“淼淼啊,不是外祖母不通情理,可这女子行医,同男子拉拉扯扯的,确实是有伤风化!”王氏继续道:“撇去这医术不提,你看看这村里里有谁愿意让顾品言瞧病的?她平日里看的,可都是村里头的那些个畜生。”
苏淼淼知道,王氏这么想,都是因为封建礼教思想的束缚,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但顾品言为人诚恳,人品端正,只要她有恒心坚持行医,以后柏溪村也总有她的一片天地。
“外祖母,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得人帮助也总不能挑三拣四的吧?再说,顾姑娘不是也没因着我名声臭,就不管我是不是?”苏淼淼继续道:“相反,我觉得这顾姑娘,可是比村里某些落井下石的人,好太多了。”
王氏一怔,淼淼的话确实有道理。她现在去计较这些,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的淼淼啊,长大了!现在外祖母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们两姐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外祖母啊!就知足了!
”王氏轻轻的叹了一声:“不过淼淼啊,外祖母可提醒着你,千万不要跟那些人学坏了才是啊!”
苏淼淼凑上前去,搂住王氏的脖子笑道:“外祖母,你就好生享你的清福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虽然屋子四面透风,可苏淼淼却并不觉的冷!寂静的夜里,她听着屋外风声萧瑟,心上却开出一朵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