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没有脾气的泥菩萨,只不过前世吃的苦多一些,心智坚韧一些,脸皮更厚一点,但如果真的有人把脸凑上来给他打……那委实没有拒绝的道理。
然而楚云澜抢先开了口,讥讽道:“青山宗现在也只会用嘴说话了么?”
楚云帆似乎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他一会,微笑道:“我不介意你自嘲,不过只要你和你的同伴还是个男人,今晚就在仲夏宴中站出来,成为我扬名渝州的踏板。”
说罢,几人转身通过廊桥走向楼阁,没有再看楚云澜一眼。
看着他们的背影,时越感叹:“你弟弟的性格真的很恶劣。”
“抱歉。”
“什么原因?”
楚云澜轻叹一声:“大概……也是我们的错。”
“喔,从小被你压着于是心怀不甘离家出走投奔强大宗门的故事?”
楚云澜有些惊异地看着他,心想这你也能猜到?
时越耸耸肩:“书里都这么写。”
楚云澜再叹一声:“在我父亲出生之前,渝州楚家就与青山宗向来不和,但碍于楚家世代为渝州城主,青山宗是除了沧溟五院外最大的修行势力,所以谁也动不了谁,大小摩擦都是常有的事。”
时越看到他眼中的黯淡神色,心里明白大概还不止这些事情,不过没有继续问下去。
然后他想起刚才几人所说的话:“这么看来这个激将法我们是不吃也得吃了?”
“时越兄大可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毕竟仲夏宴的武比死亡率很高,不太值得。待将来修行有成再参加也不迟。”
时越心想你跟他们一伙的吧?这不是双重激将吗?
他想了想:“大不了今晚去走上一遭,想必我皮糙肉厚也打不出个什么事情。”
虽然谈不上恼怒,不过这样被人毫无理由肆无忌惮地贬低……还是着实有些不爽。
楚云澜嘴角似乎又有些苦涩:“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和青山宗的心法真的极为契合,也很适合修剑,现在大概已经是虚骨中境了,实力比先前你打败的匪徒头子大概要高出许多倍。”
说完他看到时越有些愣神,以为他遭受了打击,于是补充道:“但我相信以时越兄的天资和底蕴,一定很快就能到达这个层次。”
时越确实怔了一下,不过不是因为什么打击问题,而是在想……小胖子顾意整天那个憨样好像都已经知守了啊?虚骨很强吗?
……
……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尤其是在周围还有令人生厌之人存在的时候。明明这栋水上楼阁豪华无比,座椅舒适,柱子和墙壁上的镂雕也精致华美,他却忽然想念起了在那条小溪边发呆的日子。
这三个时辰过得像是一个世纪,等到姗姗来迟的夜幕终于笼罩了天空,他都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全线崩溃了。
楼阁上陆陆续续有人到场坐下,但大多都坐在了靠后的位置,离那片湖心最近的一侧暂时还只有他们两人与青山宗一众。湖边倒是早早就有许多人等候,也有不少小船停在了附近,大抵是无法登上楼阁的普通群众,只能在下方观看。
随即一阵骚动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时越和楚云澜不约而同抬头看去,镜心湖的远方,一艘灯火通明的大型画舫缓缓驶来,破开了这沉重寂寥的夜色,停靠在断桥边。
这么大排场?看来是有大人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