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是由叶惊阑以刀剑相撞带起了火星子,顺势泼了一坛子绫罗春在火星子上点亮的。
他毫不怜惜地丢下空酒坛。
那一种日日思夜夜想,年年那个盼的酒突然变得如四处可寻的水一般普普通通。
被酒水泼到的暗卫顿时着了火。
许是没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有些慌了神,但未能打破他们的阵型。
“四象”护着叶惊阑等人往屋里退。
等到蒙歌和金不换将花钿和黛粉拖入地窖,安顿好。
云岫在黛粉的怀中放了一方锦帕,锦帕上别着几枚金针。
待她走出地窖,蒙络蹲在一处等她。
蒙络小声地问道:“云姑娘当真决定好了?她们醒来定会伤心的。”
“与其跟着我颠沛流离,不如领着云轻营去占个山头,做山大王。”
蒙络“噗嗤”一声笑开了,“云轻营的姐姐们怎会去做匪徒的勾当。”
“劫富济贫也不差。”云岫淡然一笑。
谁说匪徒一定要杀人越货?
屋外的火烧得正旺。
陵光扭扭捏捏,犹豫着何去何从。
蒙歌飞起一脚,踢在了陵光的右臀上,“给哥哥下去做那快活鸳鸯。”
陵光一个踉跄,跌进了地窖。
还未等到他呼痛的声音传来,蒙歌已将地窖封得死死的。
监兵对叶惊阑抱拳一礼,道:“只望主上此行一路顺遂,监兵无法陪主上走这一程,若我还苟活于这世上,我定会去寻主上。”
执名素来寡言少语,这时候他突然淌下了两行清泪,并为此解释道:“烟熏的。”
叶惊阑站在秦知年留下的阵法的生门处,“时辰到了。”
这个阵法可使地窖中的人免遭火劫,且造成外来者的幻觉。
孟章和金不换先一步进了准备了多日的地道。
看女帝手下之人来得如此迅速,想必不是临时抽调,而是早有预谋。
他们咽了一口唾沫。
尽管他们不知等在前面的是什么,但是无人退缩。
监兵和执名从破窗处跃进了火光滔天的院子里。
他们二人分别披着新郎官与新娘子的喜服引走了部分候在角落的暗卫。
看样子,这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进行。
直到叶惊阑和云岫进了地道。
蒙歌和蒙络相视一笑。
蒙络扒拉上蒙歌的背,手上扣着的银环撞击出清脆的响,她的笑声如那银环一般清脆,“哥哥的腿不是腿,腿儿一抬能撼动镜湖的水。”
蒙歌接了招:“妹妹的嘴不是嘴,嘴儿一翻能哄地狱的小鬼。”
蒙络一把拧在了蒙歌腰间软肉上,另一只手拍在了墙上某一处,“没个正形。”
“得了,别跟哥哥折腾了,先去做正事儿。”
“你能有什么正事?”
蒙歌沉声道:“大人交代的……”
蒙络“哦”了一声,随即箍紧了蒙歌的脖子,“嘚儿……驾!”
“……”
蒙歌背负着软软糯糯的蒙络,心生无限感慨。
他曾希望这个背上这个扎着花花绿绿小辫子的小姑娘有所改变,可他更希望自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任她在他的羽翼之下恣意欢笑,纵情哭喊,无须隐藏自己的小情绪。
现下看来,蒙络的羽翼渐丰,可以自在翱翔于天际了。
他徒增了许多伤感。
那些她躺在他臂弯里吵吵着要桂花糖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