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破碗,小口抿了抿,算是润了嗓子。
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是她还是选择浅尝辄止。
她的眉心微蹙。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挼蓝的言语里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云岫以鼻息带起了浅浅的一声:“嗯。”
她还未问起挼蓝是如何逃出皇宫的。
许是姐妹同心,挼蓝有感应似的说道:“去年十月,七姐姐和……叶大人杀害建熹帝的时候,我在长元宫里。十三姐姐一直在长元宫照顾他,我偶有空闲便会去陪陪十三姐姐。那天夜里,我在屏风后睡着了,等到他们起了争执,我才醒来……之后十三姐姐同我说,七姐姐定是不会留她了,让我躲起来。”
她晃晃小脑袋,接着说:“我藏在了十三姐姐的母妃的宫中,直到十三姐姐出嫁,我钻进了从宫中送到驸马府的箱子里。”
“原来是这样。元清洄没有查那些送出去的嫁妆?”
挼蓝瘪瘪嘴,“查了,那时候我还瘦弱得很,哪像现在这样。当时我贴在十三姐姐准备的有隔层的箱子里,倒是躲过了搜查。”
“嗯。”云岫觉得这几句有若提及“每日吃了什么,天气如何”的简单的话里暗含了无尽的心酸。
道不清,说不明。
怎能要求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把伤口上的痂揭开,反复回忆是怎样受的伤?
她忽感元清秋并不算坏。
至少,把挼蓝带出了那个险象迭生的皇宫。
“姐姐,你怎么了?”挼蓝张开五指在云岫的眼前晃了晃。
云岫的唇角往上扬,感受着紧贴着她身后的小小躯体的温度。
“贼老天还不算太坏,至少让我与你重逢。”
“是呀,十三姐姐说……”
云岫的心一紧。
只听得挼蓝说着:“她说,有一件物事要我亲手交予你。”
而后,一把匕首顶住了云岫的后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