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十余年,终于得见天日。
陛下封他恭王,其意为何昭然若揭。又给他赐婚,连王府都督促工部建好了。可他那未婚妻,在大婚之前不幸去世。当时有些谣言,说他命硬妨亲。他母亲死了,妹妹死了,未婚妻也死了,就他好好的。
一个罪妃之子,从小长于冷宫,又无任何娘家背景,皇子身份也阻挡不住旁人对他的轻视。
再后来,他认识了陆知鸢。
侯门贵女,和落魄皇子,云泥之别。
最关键的是,芙妃与陆家,有深仇大恨!
可想而知,季菀有多么愤怒。
陆非离甚至对小女儿动用了家法。
……
往事历历在目,季菀垂眸间目光一片哀伤。
她到现在还记得小女儿隐忍含泪的目光,挺直的脊背,以及那冲进来以身相护的隽秀男子…
这场战役以她的退让结束。
与赐婚圣旨一道下达的,是恭王携妻赴梓水任职,无诏不得回京。说是赴任,说得直白点,就是被贬出京。
因为陛下不会让太子的地位,受到任何威胁。
一个被贬的,不受圣上待见的罪妃之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不过也就是个富贵闲人罢了。陆知鸢嫁给恭王,实为下嫁。
夫妻俩在梓水无亲无故,无根无基,多难熬啊。尤其每到年节之时,面对空荡荡的王府,又不知多寂寞。
不过今年应该好些,有孩子在身边承欢膝下,欢声笑语,应是会热闹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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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京城又开始下雪,一直到元宵才停。
元宵花灯节。
陆知桓一大早就出去了,晏子卉扶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过来告诉她,小叔子去了墨府,八成是要接未婚妻去放灯。
季菀听了就笑。
“定是曦儿撺掇的。”
晏子卉也笑,“九弟这性格,也的确是闷了些。不过我看墨姑娘,还是很中意九弟的,性子也直爽,毫不遮掩做作,祖母可喜欢她呢。拉着她一起听戏,她竟也听得津津有味,总能有法子逗祖母开心。”
季菀抱着手炉靠在榻上,叹道:“也亏得人家姑娘不嫌他沉闷。这要换了旁人,天天对着他一张冰块脸,怕是早就敬而远之了。”
晏子卉捂唇轻笑,又想起一事。
“对了母亲,九弟和墨姑娘的生辰八字,您合过了么?可挑选出了吉日?”
“挑好了。”
季菀将盒子里的红贴拿出来,“挑了三个日子。三月初九,五月十八,最后一个,是七月二十六。墨大人尚且未回京,三月份定是来不及的。后面两个,我暂时还拿不定主意。”
晏子卉想了想,“五月…怕还是有些仓促。不如七月吧,那会儿天气也没那么热了,正好。”
“倒也是。”季菀点头,“那就七月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