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裴柔温温柔柔的声音像是一丝都没有传入到萧长意的耳朵里,萧长意从火龙烧的极暖的火炕上下来就走。
没穿鞋,没有穿大衣,掀开帘子就走。一阵冷风吹进来,把单薄的裴柔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她拿起来桌上的砚台砸在了孙得意的头上:“老不死的没根的货,让你多嘴!”
“娘娘误会了奴才,这是皇上的饵,要是饵没了,皇上拿什么钓鱼呢?皇上眼里心里可是只有娘娘您一个人,不然怎么会在登基之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封娘娘为贵妃呢?”孙得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砚台把额头上豁开一个口子,墨染黑了半边脸,都不敢动手擦一下。
这就是权利的好处。
“算你识相。历来太医院都是这宫中陪葬最多的部门,不知道本朝会不会换换呢?”裴柔一招手,十几个宫女鱼贯而入,伺候她穿上锦帽貂裘,然后踩着一个宫女的背上了步撵。
孙得意看着裴柔的背影,狠狠的在地上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长街上的雪又厚了一层,当萧长意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顾深深孤单的一个人躺在雪地里,她的身上洁白的雪铺了一层又一层,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但是周围站着的几十个路过的看热闹的人,没有人去扶她一把,甚至那些提着医药箱过来的一把胡子的太医,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给她一剂止血的汤药。
萧长意一到,长街上呼啦啦的跪倒一片。他的尊贵和顾深深的卑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深深七窍流血,面目模糊,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那个名满天下的名门淑女的形象了。萧长意弯腰把顾深深抱起来,然后背在背上,他对着乌泱泱的跪着的推三阻四的太医道:
“所有当值太医,立刻到东暖阁。顾氏如果少了一根汗毛,朕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顾深深的意识已经相当模糊了,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刚刚新婚,她千里奔袭去为萧长意调兵,被人围杀。当她到了萧长意的身边,又累又困,再也站不起来,萧长意就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把她抱起来背回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