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流民聚集在一起,他们穿戴上了甲胄,配上了雪亮的武器,曾经,他们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但是现实的残忍让他们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士兵。
残暴的气息在上空上面汇聚在一起。
一个高台上,二十家流民的首领聚集一堂,合王许川恒首先走了出来,说道:“贼朝廷,昏庸无道,逼反我等良民百姓,而前日,我等怀赤子之心,欲归附朝廷,不料,朝廷无道,欲阴杀我等,还复天下之残暴,我们能答应么?”
底下的森然的怒火愈加高涨,大声说道:“不能。”接着,一个个的流民首领上来讲话,让底下如同爆炸的火药桶,一点就着,如画的江山,仿佛就是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最后,枪鹰将李拥成走了上来,那杆是他标志的长枪在空中荡漾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杆长枪是一个异人特意为他而打造的,正是靠着它,枪鹰将的名字威震中原。
平日里,面色文雅的李拥成,站在了众人面前,此刻却是面色异常的激动。
嘉崇二十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的一声惊雷,震惊了整个大荆帝国。
初冬季节的寒意和肃杀掩不住豫北一个激昂的男人,站在用土石堆积起来的高台上的一声怒吼:“周鼎定和曹倾烈凭什么当上王侯?难道他们生下来就有田种吗?”
周鼎定,大荆帝国皇帝,乾坤独断二十年。
曹倾烈,大荆帝国定国公,天下闻名的勋贵。
土台下成千上万衣衫褴褛有如乞丐一般的流民士兵齐声吼叫:“不!他们祖上曾经只是佃户,家里一分田都没有!他们祖上是跟着荆太祖造反打天下换来的地位!他们家的田,也是大荆一统天下之后分给他们的!”
激昂的男人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吼道:“那么,我们就继续造反吧!把大荆帝国所有的土地变成我们的所有,让我们冲到北京城,把大荆帝国的嘉崇皇帝给打下皇台,把周鼎定和杨永昌下宝座,让我们封侯拜相,赢得世间的一切富贵!”
杨永昌,官拜内阁首辅,纵览朝政。
“没有田地,我们自己去抢!没有地位,我们拿命来搏,没有女人,我们用刀来掠!”山呼海啸一般的怒吼响彻天地,初冬干燥的气息变成狂风暴雨,滚动的雷霆也掩不住地下失去了土地,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的贫苦流民们疯狂的呐喊。
所有的流民首领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刚才他的一切,让所有的人震惊,流民们刚刚被首领们说的是朝廷的背信弃义等等,但是这一番赤裸裸的宣教,显然更符合这些贫苦的一无所有的流民的胃口,先是沉寂,然后就是震天般的怒吼,仿佛疯了一般,甚至有人自残着身躯,疯狂,暴虐,杀戮的气息在这一刻,却是到了一个最高的点上。
所有的人们汹汹而起,这是一股子氛围,任何敢于阻拦的人都是会被他压成粉碎,这是被逼到最后个关头的农民的怒吼,一发不可收拾,彻底轰然而起的流民大营,那一个个的巨大浪潮,最后汇聚成为了一个声音,“杀”,声震百里,天下为之颤栗。
嘉崇二十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流民大营降而复叛。
历史的风云彻底的带动起来,这些疯狂无比的流民,趁着官兵麻痹大意的机会,趁机杀戮了出去,这一场战斗,官兵被杀一万,死伤无数,流民连破数座营寨,于二十四日,天气骤寒,山西垣曲到河南济源之间的一段黄河封冻成桥。流民军乘着官军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用门板铺在冰上再加一层土,分三路驰马而过,到达河南渑池县境的马蹄窝、野猪鼻。大荆朝的河南防河中军官袁大权仓猝迎战,被流民军击毙。流民主力就一举突破了黄河天险,大举进入了中原腹地,终于如此,流民越演越烈,成为了大荆朝的心腹大患。
定国公曹倾烈是在深夜里面听到这个消息的,看着手里面的情报,他面色一下子变的难看起来,激动的大骂道:“庸臣误国,庸臣误国,庸臣误国啊。”良久,他才平息下来,反复的看着手里的情报,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沉默。
在二十五日,嘉崇皇帝周鼎定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在早晨上面,一向注重风量物议,很少发火的嘉崇皇帝,在朝廷上面雷霆之怒大发,嘉崇皇帝激动之下,甚至说道:“王自可,杨进舍两个混蛋,畜生,废物,他们怎么不去死,蒙蔽君上,罪当不赦,立即捉拿问罪。”整个朝堂上面,鸦雀无声,最后,还是杨永昌出来,说道:“皇上息怒,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剿灭流贼,希望能让此二人戴罪立功。”看到说话的是杨永昌,周鼎定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火,说道:“好,先依卿之意见,若是三月内不可平定流贼,这二人就别活了。”杨永昌说道:“臣带他们谢圣恩。”
极度的凝重的气氛,在朝堂上形成,顿了半晌,嘉崇皇帝叹着说道:“着定国公曹倾烈公忠体国,英武非常,加太保衔,统制河南,山东,山西,湖北,四川,五省总军务,一应官员受其节制,专职剿灭流贼,钦此。”一时却是朝堂上面大哗,要知道,虽然之前曹倾烈也是五省总兵官,但是权力哪有现在这么大,尤其是那句一应官员受其节制,已经使他成为荆朝开国第一人了,但是嘉崇皇帝说道:“朕意已决,此事勿议。”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底下的大臣们虽有不甘,但是现在,没人敢触嘉崇帝。
整个豫北之地,在流民们的疯狂呐喊之下,彻底的陷入了一片混乱,刘清听着孙大斗他们一桩桩汇报,手上的关节握着的越来越紧,最终,在孙大斗说道:“大当家,现在流民已经向着黄河渡口那边去了,官军都在后面紧追不舍。”
刘清听到之后,旋即起身说道:“好,成败就在今夜,大丈夫是富贵,是死去,在我等一举了。”
王横他们大声的应道:“愿随大当家共死生。”他们挥舞的武器,搅乱了这片的气流,每个人血红的眼瞳,疯狂的神色,还有那血脉喷张的手臂,一切的一切在预示着不同寻常。
只有着,宋大贵在有些讪讪的有气无力的叫着,在他看来今夜的事情,就是送死的,反正去不去都死,他反而都是看的淡了,对于王横那凶狠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的恐惧了。
“摆酒。”刘清大声的说道,皮里针早就将酒坛子放在了人们中间,看着那混浊的烈酒的时候,刘清第一个上前,将自己的手指割了个口子,猩红的鲜血融入酒中,每个人都是依次学样着,最后,倒入了十一碗的里面,看着面前的酒水,刘清一口喝了下去,辛辣的酒水,刺激着他的心,那颗来自未来的心,在猛烈的跳动,每个人的严重疯狂之色更是闪现,只听见接-连的碰地的声响,十一个人轰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