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瑶被这阵仗吓住了。
当下就按了医护铃,慌乱的将人放到了病床上。
长时间的昏睡导致的身体供能不足,不过好在人醒来基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剩下的就是调养了。
邢瑶盯着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这么这趟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宋安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连带着就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将近一周的时间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甚至于就连安安,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表达欲,望。
无悲无喜,无痛无伤。
临近周末的时候天气难得大好,邢瑶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女人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窗外,双眸缓慢而呆滞。
她走了过去,“雅雅。”
宋安雅动了动表情,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我带了饭,你多少吃一点,”邢瑶有些不放心,后面还多加了一句话,“不然安安会担心的。”
宋安雅抱着自己的膝盖,缓慢的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
她的视线看着窗外的洋洋洒洒迁徙的鸟儿,将下巴抵在了膝盖上,喃喃道,“瑶瑶,你说这道坎,我是不是一辈子也过不去了啊。”
那语调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
“不会的。”
邢瑶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你还有大把的人生要走,安安还等着你抚养长大呢,她是你和裴少安最后的羁绊。”
宋安雅下意识的晃了下神。
“是啊,安安是我们的孩子,”她的双眸近乎呆滞,嗓音都低哑的几乎快要听不到声音,“可是他还不知道。”
哪怕到了死之前,都不知道。
邢瑶下意识的睁大了眸,“你……都记起来了?”
宋安雅眨了眨眼。
记得?
不记得?
哦,她想起来了。
应该说,她根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原来这么久以来的重逢与折磨,都不过是一场梦。
早就在她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故事都已经终止了,没有处心积虑的重逢,也没有三个月的纠缠。
而他,也从来都没有结过婚。
这么久一直以来她作茧自缚的,不过是亲手给自己编织了一场梦,然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这一切的根源,不过是因为她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
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她离开之后的第二年,因为腿疾复发,在轮椅上折磨了半年之后,再也没能在昏睡中醒来,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等到六年后她归来,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她所希冀的重逢,所期待的破镜重圆,所作茧自缚的自我纠缠,都不过是她潜意识的反应,根本做不得数。
现在梦醒,无影无踪。
邢瑶有些不忍,捉着她的手将额头贴上了她的,“雅雅……”
宋安雅睫毛颤了颤。
“他在哪里?”
邢瑶愣了一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