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羽。”凤岚歌有些失神的喊了一声亲卫的名字,自顾自道:“表哥他,方才没有看见我吗?”
芃羽喉中一哽,收起脸上的笑意:“怎么会呢,定是将军他太忙了,身上又带着伤,一时没有顾上罢了,副将军您千万不要多想。”
“一时没顾上吗?”凤岚歌喃喃着重复了一声。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厉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将卫若衣抱起来的模样,那么温柔的样子,却是她从未看见过的。
芃羽咬咬唇,上前一步,试探的问:“副将军,您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冯先生去了将军府,要不,我们也去吧?”
凤岚歌偏过头来看她,芃羽被她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径自低下了头。
半响,就在她以为凤岚歌不会说话的时候,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我是该去趟将军府。”
不过不是为了处理伤口,而是请罪。
……
临郢关共有一名主将,五名副将,增设一名朝廷特派的兵马指挥使和一名手无兵权的监军,再有一位存在感极低的知
府林知蔚。
无论从品级、军功还是兵权来看,主将厉钰在临郢关内都是实打实的老大,是以将军和夫人受伤的消息一传开,关内官员家眷,商贾内室,探望的探望,送东西的送东西。
厉钰抱着卫若衣回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将军府前厅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也不怪他们如此狗腿,实在是厉钰常年带兵打仗,为人又清廉正直,甚至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自他上任以来,众人想尽了各种方法攀附关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盼来盼去,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谁知还没等他们凑上去呢,人就不见了,整天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战场上,根本不出席任何女人需要出席的场合,于是众人这才看见点点曙光的门,就又被无情的关上了。
而对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样的将军府,更是无异于一块毫无破绽的铁板。
可今日情况不同了,将军和夫人都受了伤,意图巴结将军府的人上赶着来巴结,既能结个善缘,又不显得过于刻意,别有用心的人则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趁机浑水摸鱼。
总之,对于二者来说,这种机会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心思各异的众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遣了人过来。
凤岚歌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迎来送往的热闹景象。
管家厉福全远远看见她来了,连忙迎了出来,脸上略微带着几分歉意:“凤小姐来了,将军和夫人此刻正在浩然轩内,还请凤小姐先移步小花厅饮些茶水,稍等片刻,奴才这就遣人去向将军禀告。”
凤岚歌是将军府的常客,同厉福全也算是熟人了,因此言语间便也不那么见外。
听到“浩然轩”三个字,凤岚歌脸色又是一白,那里,可是厉钰的居所,等闲不许旁人踏入。
就连她,也从来没有进去过。
胸口传来一阵绞痛,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热,衣袖忽然被人扯了扯,凤岚歌回神,看见芃羽眼中的担忧和提醒。
这里,是将军府,此时,人来人往,众目睽睽。
凤岚歌按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脸上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不用了,厉叔,我有些事,须得亲自去找表哥一趟。”
“这……”厉福全有些为难,凤岚歌的身份毕竟与一般客人不同,出入将军府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可是浩然轩这个地方……
正当他思索之际,门仆来报,副将温墨含的夫人钱氏,副将林崇骏的夫人李氏和指挥使张庭生的夫人孙氏来访。
厉福全有些头疼,她们怎么一起来了?
正想打发门仆请她们进来,好先将凤岚歌劝住,却又有人匆忙来报,知府林知蔚的夫人向氏以及监军张远道的夫人余氏到了。
这下,就须得他亲自去迎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