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阴冷黑暗的大理寺牢房里,宋银两条手臂被沉冷的粗铁链吊着,双脚戴着脚链。一根上了火油的火把孤寂的燃在他的头顶旁。不远的地方一方几大小的火盆里噼里啪啦向外蹦着火星。火盆里烧红的烙铁艳红红的。
两个侍卫拿着粗鞭正守在一旁。而正对面坐着的楚清眼里如淬毒的刀片冷冷地看着他道:“宋银,兵器属的银子是怎么回事?还有地下暗道又是干什么用的?你若从实招来,就少吃点苦头。”
宋银哭丧着道:“大人,银子是下官自己存的。至于什么地下暗道,下官并不知道啊。”
听着这明显敷衍的答案,楚清怒道:“你他娘的当本公子是三岁小孩吗?信你这鬼话,还不给本公子从实招来。”
宋银吓得咄咄嗦嗦,但还是继续哭丧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哼!”楚清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宋银面前,一手拿过一边侍卫的鞭子,狠力轮起一鞭子抽到宋银脸上大喊道:“不知道,不知道。本公子剥你一层皮,看你还知不知道。”说完又狠狠抽了几鞭子。
宋银被这几鞭子抽下来,一件薄薄的衣衫上瞬间破烂不堪裂出好几个大口子。他痛的哇哇叫,但依然哭着喊着“不知道。”
“本公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楚清又狠狠打了一阵,将鞭子交给侍卫道:“给我打,狠狠打,打到这人招为止。”
两个侍卫接令便卖力抽起来,楚清坐回椅子上冷冷看着。半柱香之后,侍卫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宋银道:“将军,他晕了。”
“上烙铁。”楚清冷道,“弄醒他,跟本公子耍花招,他宋银还不够格。”
“是。”侍卫将烧红的烙铁烙上已经痛晕过去的宋银胸口的肥肉上,冒出“嘶嘶”的烤肉的声音,而同时宋银一声惨叫惊醒了。烙铁烙完,侍卫又将一桶盐水淋到了宋银伤痕累累的身上。
但此次宋银实在还挺硬气,除了不知道,他就什么都不说了。楚清气的大骂了一通,但他也不能老是逗留此处,便让侍卫对宋银严刑拷打。
“给本公子将这人好好伺候着,撕一层皮不招那就撕两层,割一块肉不招,那就继续割下去。不要让此人有片刻喘息的机会。”临走时,楚清冷冷看着宋银道。宋银一哆嗦翻了个白眼又晕过去了。
兵器属那个地道的事情,他还得亲自去查探一下。叶棠昨日累了一天,夜里睡得还不错,倒没有再做前世那样的噩梦了。可能是因为一切还未发生,他还可以补救,心里总存着希望吧。
不过,她刚刚走出房间,就见一身与她同样穿着炫黑颜色衣衫,腰上绑了一条鞭子的段琴从她的屋顶上飘下来,同样束着高高的马尾。这样一副打扮,叶棠乍一眼似乎看到了她自己。除了脸不同,气质有所不同外。
叶棠瞪大眼愕然道:“你……你不会昨夜就一直睡在我屋顶上吧。”
“看不上。”段琴点头落到她跟前,还是那样一副腮边鼓包包的表情。但换了一身装束的他,似乎显得更可爱一些。叶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问道:“什么看不上?”
段琴斜了她一眼,道:“房间”。叶棠才记起来,她昨日对这家伙说了什么话。看不上房间,所以这大冷的寒露时节,他一夜睡屋顶。叶棠有些气结,问道:“这些房间都比你在军营住的地方要好,为啥看不上。”
段琴有些心虚,但还是一本正经道:“远。”
“什么远?”叶棠显然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听段琴又瘪着嘴道:“离你远。”
叶棠被气笑了,这是什么理由,离她远,所以他不住房间,要睡屋顶。但瞧见那少年似乎有些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叶棠准备跳过这个问题,放过他,然见他一身与她相似的衣着又问道:“你这衣服……这样子。”
段琴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叶棠,摸了摸耳朵,面色微红道:“跟吴总管要的,这样像你。”末了又蹦出了几个字“你好看。”
所以,这是觉得她穿成这样好看,然后他也要穿成这样嘛。叶棠扶额,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想笑还是想笑。穿成一副煞神模样,这哪里好看了。而且他之所以通常穿黑色,是因为穿其他颜色会显得她柔弱,显得她女性。所以她才每次都是一副煞神打扮的。只是,段琴,他……他用得着如此吗。
看着叶棠快速变换的脸,段琴拉着领口,紧张出声:“属下不脱的。”
看着他的样子,叶棠被气笑了,她怎么觉得此刻她就像一个逼良为娼,要扒人衣服的嫖客。半餉叶棠悠悠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随你吧。”
段琴跟随叶棠用过早饭,正准备去书房处理昨日挤压的公务。一脚还没踏进去,另一边的走廊上就听到燕云的声音:“少主呢?”
侍卫道:“刚用过早饭,这时辰该是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