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杀了我,为什么之前还要救我?”何勇生已经放弃抵抗,看着锦衣俊美男子面容问道。
“因为你才是这次事件的参与者之一,而我所说的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有你才能验证我的猜想对不对。”
冰冷的剑刃抵在何勇生的脖颈,耳畔传来锦衣俊美男子调侃的话语。
“告诉我,你是谁?”
何勇生安详的闭上眼轻声问道。
“神蕴门,六捕之一,纪恶。”
剑光一闪,鲜血四溅。
“早点杀了他,哪来这么多话!”
密室石门缓缓被人推开,一袭儒袍的面容苍白男子走进来恨声道。
“不问清楚,又怎么杀?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江湖门派,纵马饮酒,快意恩仇,做事做的不好,少不得陛下那边又多了几张关于神蕴门的奏折,要知道裁决院与潇湘楼那边可没少被朝堂那些谏官谏言。不过廖妄生你的九条命,如今还剩几条?”纪恶挑眉望着虚弱的儒袍男子,打趣问道。
“就只剩一条了!鬼知道赤刀,煞剑,血棘鞭,这三人竟然会在轩茶坊!”廖妄生恨声说道。显然心中的一口郁结之气还未消散。
“上次问你,你也说只剩一条,怎么假死越多,剩的命还变多了?”纪恶对于廖妄生的话并不信,顺手摇起密室悬挂在岩壁的铃铛,密室外很快走来几人清理密室里的尸体。
“这次可真没了!不是,别人当朋友,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怎么一到你这里,光是我为你两肋插刀?我们这朋友能不能不做了?”廖妄生看着清理干净的密室,将密室石门关紧颇为无语说道。
“不不不,你这次不是为我两肋插刀,而是为了苏浅。”纪恶摇摇头说道。
“别!”
刚坐下的廖妄生立刻弹起来,冲着纪恶摆摆手道。
“那还是算我自己为自己两肋插刀,你是不知道现在苏浅的情况有多惨,不仅中天域四大世家的何家在追杀他,就潇湘馆也在暗中查他,听说是跟十年前先帝遇刺一案有关!”
纪恶挑眉看着廖妄生,廖妄生的脸上并没有嬉皮笑脸与逗趣的意思,纪恶于是认真问道:“当真?为何我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何家二公子何孤跟苏浅可是朋友。”
“天渊谁不知道苏浅在江湖上只有四个朋友,除了已经死去的何孤,你便是仅剩三位朋友的一个。潇湘楼办事自然要瞒着你,要不然你怎么会在六扇门刚转神蕴门刚立之初,被派在南域闲云城这座鸟不拉屎的城池里。”廖妄生叹了口气,他本来在东域自在潇洒,乘船游海,时不时还能载上东域海上宗门要出海的女弟子,说不得还有春风一度共缠绵的缘分。结果被一纸书信,千里迢迢跑到这南域闲云城埋下钩子,整日在轩茶坊等待鱼儿上钩。
“何孤死了?!”纪恶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果然没有潇湘楼传消息,你跟裁决院的某些人一样都是聋子,瞎子。死了,死了将近一年了。”廖妄生瞟了一眼纪恶,有些无语。
“杀死何孤的人跟毒幽殿有关?”纪恶冷静问道。
廖妄生眼神看向四周,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纪恶直勾勾的目光,让廖妄生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只得含着舌头模糊哼哼说道:“据说在九星城何孤与苏浅反目成仇,苏浅杀掉了何孤。至于为什么反目,潇湘楼传来的讯息是说与先帝十年前遇刺的一案有关,这个讯息的真假我无从得知。”
“说你知道的。”纪恶冷然说道。
廖妄生摆摆手,转身欲离开这间密室,纪恶只冷声道:“出了这间密室,你我再也不是朋友。”
“得!就苏浅是你朋友,我不是呗?”廖妄生气恼得狠狠踢了一脚石门,又转回身望着平静的纪恶说道。
“要不是你当初替我挡了一刀,这朋友不做也罢!”
廖妄生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点了桌子,纪恶恰逢时宜得端起茶水给廖妄生倒了杯茶。
廖妄生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说道:“潇湘楼是这样说的,但据天听谷从九星城得来的讯息,何孤的死与苏浅没有半点关系,反而在何孤出事前,何孤曾经去了天渊城,潇湘楼的总楼,然后才去的九星城找到苏浅。”
“潇湘楼不可能做这种事!”纪恶罕见皱眉摇头说道。
“我又没说潇湘楼杀的何孤,只是跟你说说何孤出事前去了哪里,他的死的确与毒幽殿有关,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的?”廖妄生才反应过来纪恶之前的疑问,低头看着洁白如玉的瓷杯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心中的郁结有些舒缓。
“因为苏浅在这里。”纪恶淡淡说道。
啪。
瓷杯的碎片四分五裂,茶水溅洒一地,惊慌失措的廖妄生蹲在椅子上四处张望。
“但他不在我这。”
“他在野岭镇?!那你怎么不猜风幽宗呢。”廖妄生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倒也不嫌椅子脏有自己刚踩的脚印,“苏浅这家伙还真不怕死,在东域碧海桥遭了何家围杀中了焚玉决与辟寒咒,竟然莫名消失潜到了这里,厉害厉害,只是他怕是对付不了现在在恶狼岭的那些人咯。”
比起廖妄生舒坦的姿态,纪恶的神色有些难看。
“焚玉决,辟寒咒?”
“不是入流高手施展的,而是入境高手施展的,虽然境界不高,但毕竟也是个伪宗师境。”
廖妄生有些欷吁,若是他中招,恐怕不是咒决发作而死,而是忍受不了痛苦自杀而死。
“喂,你去哪!”
“喂!你不是说好等大鱼上钩再收网吗?!”
“喂!!!!那你至少等等我一起啊!”
廖妄生看着一言不发离开暗室的纪恶,紧跟上去,身形在椅子上留下残影,他的声音却还在这间密室不断回荡。